此时站在一旁的苏志皋早已笑得前仰后合,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去了,他边笑边连连点头应和道:“对对对,子冈所言极是啊,咱们大家本就是一家人,用不着这般生分客气的啦。”
顾鼎臣见状,只能无可奈何地轻轻摇了摇头,但他的眼神之中分明充满了浓浓的笑意,接着又开口问道:“罢了罢了。子冈啊,你这回究竟是咋回事儿呢,怎会莫名其妙地被抓到那五城兵马司里头去啦?”
陆子冈原本还笑嘻嘻的面容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不过很快他便又恢复了轻松自在的神态,缓缓解释道:“顾大人,实不相瞒,我其实压根儿就不想摊上这档子事儿啊!至于其中具体的缘由嘛,想必苏大人之前应该已经跟您讲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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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确实是说了,然而那时的状况着实危急万分啊!况且还是在宫廷之中,因此所说之语也并非能够详尽清晰地表达出来。”顾鼎臣一边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一边缓缓地说道。
“唉,此事要讲起来,那可真是一言难尽呐。”陆子冈轻轻摇着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吭声的苏志皋注意到众人都还杵在门口,于是赶忙开口插话道:“好啦好啦,诸位莫要再如此干站着闲聊了,快快进屋落座吧。今夜咱们务必要好生欢庆一场,以此给子冈压压惊呢。”
听闻此言,在场之人皆纷纷颔首表示赞同,并依次步入屋内各自找座位坐下。
待大家坐定之后,顾鼎臣率先举起手中的酒杯,面带微笑地朝着陆子冈说道:“子冈啊,来来来,让我先敬你一杯,衷心期望你往后的日子里能够一路顺遂,万事无忧。”
陆子冈见状,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端起面前的酒杯起身回敬道:“多谢顾大人的美意,小的在此也祝愿顾大人身体康健如松,仕途坦荡无阻,官运亨通昌盛。”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同时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众人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不断,气氛热烈非凡,仿佛已经将方才谈论的事情抛诸脑后。
美酒佳肴陆续上桌,推杯换盏之间,时间悄然流逝。
酒已过三轮,菜亦尝过五种滋味,然而,尽管表面上看起来一切都风平浪静,但顾鼎臣的内心深处始终无法放下那个萦绕心头的疑问。
终于,他忍不住再次开口,向着坐在身旁的陆子冈发问道:“子冈啊!快给我们讲讲,你这次究竟为何会被关进那五城兵马司呢?”
听到顾鼎臣的问话,陆子冈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缓缓说道:“哎,此事若要追根溯源,恐怕还得从那莫有才说起啊……”
“莫有才?可是当年在太仓与你结下梁子的那个莫有才吗?”顾鼎臣闻言,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追问。
其余众人见顾鼎臣如此反应,也纷纷将目光投向陆子冈,眼中充满了好奇,迫不及待地想要听听这其中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
陆子冈轻轻点了点头,长叹一声道:“没错,就是他!想当初我与他在太仓多有不和,本以为此后再无交集。谁曾料到,此人竟然有如此能耐,居然真的一举考中了进士,当真是老天不长眼呐!”说到此处,陆子冈的脸上流露出愤懑不平之色。
“想当年我在太仓的时候,就曾派遣人手去调查过这个人。只可惜后来我入京为官,整日忙于公务,竟将这件事情给抛诸脑后了。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此人竟然如此争气,一举考中了进士!”
此刻,顾鼎臣一边轻轻地捋着自己下巴处那长长的胡须,一边故意装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
这时,站一旁的陆子冈开口对顾鼎臣说道:“多谢顾大人的好意,但真的大可不必为此费心劳神地去调查他了。您可是堂堂朝廷重臣,如果因为这点小事而亲自出手,恐怕会有损于您的身份呐。正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既然如此,那么就让我来充当这个惩治恶人的角色吧!”
听到陆子冈这番话,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叶芸宣顿时慌了神儿。
她满脸忧虑地望向陆子冈,赶忙伸手紧紧拉住他的胳膊,急切地追问道:“子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呀?可千万别冲动行事,万一闯出大祸可如何是好啊?”
“娘子尽可宽心便是,为夫自然不会贸然去找那家伙的麻烦,只是嘛,也断不能让他轻轻松松地逍遥快活。哎呀,提及此处,倒是真该寻个良机前往五城兵马司打探一番,瞧瞧这个叫莫有才的究竟有着怎样的来头和背景!”陆子冈嘴角微扬,轻笑着缓缓说道。
听到这话,一旁的叶芸宣不禁掩嘴轻笑起来,娇嗔道:“呵呵,那就好,此事便交由夫君全权处置啦!妾身倒也很期待看到夫君您在这京城之中,能够凭借自身之力稳稳地站住脚跟呢。”
这时,坐在主位上的顾鼎臣捋了捋胡须,微微点头表示赞同,然后语重心长地提醒道:“子冈啊,虽说你年轻气盛、意气风发,但如今正值国之大丧期间,凡事还是以稳妥为重,切不可肆意妄为,无端生事。你不妨先静下心来,将在京城所要做之事好好地谋划规划一番,待到这大丧之期结束之后,再作计较不迟。”
陆子冈闻听此言,赶忙恭敬地向前跨出一步,躬身施了一礼,郑重其事地应道:“多谢顾大人提点,小可已然铭记在心。定当谨遵教诲,不敢有丝毫懈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