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想忍一忍,但此刻这汉子只想快些结束痛苦,于是迅速颤声道:
“海……海沙派,我们是海沙派的人,卖……卖盐为生。”
胭脂一言不发,只是又重重弹了一粒石子儿在此人的百会穴。
“啊——”
这汉子凄厉惨叫一声,立刻改口道:
“卖盐……我们给蒙古大爷走私私盐,卖给有钱人……再给没钱的兜售毒盐!有……有时候也劫掠汉人商船……”
胭脂惜字如金:“地址。”
汉子犹豫一息,但见石子在对方指尖若隐若现,立刻哆嗦着道:
“黑礁石岛……一直往南碰到的第一个岛就是……我……”
汉子求饶的话还未说完,一粒石子便穿透了他的咽喉,他瞪大了双眼,无神地凝视着前方,靠着船舷缓缓滑了下去。
胭脂从船上翻出桐油,浇在甲板船舷上,又取了一盏渔灯,飘然落到自己的小船上。
待小舟驶出几丈,她将渔灯向后一掷,稳稳撞在船舷上,霎时间火光冲天,吞没了这艘大船。
胭脂背着火光向南而去,斩草须除根,比起让这什么海沙派的人追查到这里,寻着味儿打扰她的行动,不如先下手为强。
月过中天时,一叶小舟缓缓驶来,不远处,黑礁石岛的轮廓在雾气中时隐时现。
几丈开外处,胭脂便弃舟踏浪,素履点过船板,像阵轻烟似的落在了岛上。
守哨的喽啰正打着哈欠,忽觉颈间微风拂过,还不及反应,喉头已绽开一点朱砂红。
临近岛边的寨中一片鼾声如雷,胭脂指尖石子儿连弹,睡梦中的海盗们眉心相继现出不规则的贯穿红点,倒是给他们丑陋的面容增加了一丝颜色。
待行到岛上最华丽高大的寨子,还未靠近,胭脂便嗅得一股泼天酒气,还听到一阵阵或粗哑或高亢的“彩彩彩”的行酒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