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是陪着皇帝长大的,自然知道太后早年间对皇帝的态度:“可奴才瞧着,被太后娘娘宠溺长大的十四爷不及皇上您的十之一二。”

“奴才虽读书少,可也知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奴才回想这些年陪着您经过的风风雨雨,桩桩件件都印证了这话。可见您生而不凡,注定了是要担起这万里壮阔江山的。”

皇帝蹙起的眉头缓缓舒展,是啊,自古帝王多磨难,皇阿玛年幼丧父丧母不得双亲疼爱,他虽与太后这个生母多有隔阂,但是比起皇阿玛已然幸福太多。

“罢了,不提这事了。老十四府上,弘春几个如何了?”

“回皇上,四位小阿哥已经昏睡四日了。”

中了春日梦这药的人,对外界毫无反应犹如一具会呼吸的尸体,若无解药,少则七日多则一月便会在梦中毙命。

皇帝沉默了一瞬:“到底是皇家血脉,你觉得朕该救吗?”

苏培盛瞬间冒起无数鸡皮疙瘩:“回皇上的话,奴才不知道。奴才只记得前几年里十四爷是如何不顾念手足之情,对皇上狠下毒手的。”

这四位小阿哥是皇家血脉不假,可是皇家血脉很多,并不缺这四个不合皇帝心意的。

皇帝幽幽一叹:“罢了,到底是朕亲侄儿,若是相继毙命,只怕要传出不少闲言闲语。让御医去老十四府上看看吧。”

苏培盛额上冒出一层冷汗:“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不能相继毙命,那不就是说……

同一时间,奚峤收到了一封厚厚的信。

是黄规全命人送来的。

奚峤挥退了屋里伺候的众人,在烛光下抽出信纸细看。

这是一份背调,从康、柳两位管事嬷嬷到粗使太监宫女都有,虽未必详尽,但起码有标注清楚被分派到她这之前,曾在哪里当差。

有了这些过往,她就能动用自己的人手,好好的查一查这些人了。

“安露,小泉子……”

奚峤放下信纸,微微蹙眉的吐出两个名字。

安露,她的另一个大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