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氏还想再言,却见何五妈失魂落魄地向她走来。
“时间不多了...”何五妈一边拖拉脚步,一边扯开嘴角笑:“你这毒酒,我绝对不喝...彩襟呀...你变坏了...你说过我们两个齐心协力,一定能过上好日子的...”
“彩襟”二字一出,祝氏后背如缠绕上了一条吐着信子的巨蟒。
“你又在发什么疯!”祝氏飞快看了眼山月:“嘴巴闭上!不该说的话别说!”
何五妈眼中含着泪,怨怼与愤怒就在嗓子眼,只能以低嚎的方式宣泄:“我没说,我没说呀!我没说,你不也要杀我吗!”
祝氏不自觉向后退半步,顿生疑窦:“杀你?什么杀你?”
眼神终于绕过何五妈,看到了桌上独自而立的那支银质酒壶,祝氏瞳孔猛地放大后缩小,迅速将目光定在了山月身上,祝氏脸皮不自觉地抽了抽:“这个酒壶...怎么在你手上!”
“您给我的呀。”阴影之中的山月,缓缓站起身,褪去所有的慌乱与怯懦,似笑非笑地看向祝氏:“夫人,您不记得了吗?昨日您将这酒壶给我,教会我用处,告诉我这里头放了见血封喉的毒药,待今日您出门,便由我做主毒杀何五妈,永诀后患。”
祝氏脸皮的肉,抽得越来越狠:“你放屁!我何时这样说过!”
山月笑了笑:“那这酒壶,我从何而来?”
山月渐渐逼近,不待祝氏反应,一把掐住祝氏的左臂,猛地抬起。
一只还带着祝氏体温的玉瓶“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山月笑着道:“昨日我说,我倒酒,或许何五妈并不会买账。”
“您告诉我,若是我杀不了她,您就自己上,她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便只能灌下这瓶效力更大、死时更痛苦的毒药下黄泉——”山月顿了顿,“啧”了两声,面露不忍:“你还笃定,若是您出手灌她毒药,她必定连挣扎都不会动一下。”
这只玉瓶。
最后这句话。
像压死骆驼的最后那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