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我等百姓就处于阶级的最低层,士大夫居中,君王居高,这就是自秦汉以来到我朝,历朝历代的状况,都是一般无二的!”
武松忍不住,便站起身来,大声说:“哥哥,若无俺等小民生产劳作,这君王士大夫如何被供养?这文彦博说出这番话,何以能称名臣?”
“俺近日也读了些书,识了些字,听闻先贤孟子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前次又听徐宁兄弟说,唐太宗曾言:舟比人君,水比黎庶,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那唐太宗千古一帝,尚且不敢轻视百姓,这等狗屁名臣,竟轻视我等小民,国朝出了这样的臣子,果真羞比前朝!”
王伦便摆手请他坐下,说:“彼辈身处统治阶级,自然要为本阶级说话的。我这里有一句话,说与诸位听:向来只有背叛阶级的个人,没有背叛阶级的阶级!”
这话说得有些绕口,在座的聪明人,口中默念一遍,顿时明白了;不那么机灵的,仔细回想,也多少理解了一些;似李逵这样的夯货,就傻愣愣地在那里问:“哥哥这话是个甚么意思?”
王伦便举了个例子,说:“我山寨这么多头领,唯卞祥与山士奇兄弟家业最大,他们为何要上山入伙呢?”
卞祥便拱手说:“我虽是富户子弟,但家产尽被贪官夺去,恨不得杀尽天下贪官污吏,若国朝吏治清明,我如何能遇到各位兄弟呢?”
山士奇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来,说:“小弟只觉得是我经营不善,理财无方,将家产破了,愧对先人。现在一想,若非国朝杂税多于牛毛,小弟如何能沦落至此?我亦立了誓言,要将这天下的贪官污吏除尽!”
王伦便说:“若卞祥与山士奇两位兄弟不曾被贪官破了家,未尝不能做人上人,那就是升到了统治阶级。但他却与我等百姓出身的人一起造反,那些同样家资富饶的富户,肯与我等一起同心同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