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不可行刀兵之事!!”
他看向纳兰元哲,快速说道:
“大人,他们之可怕不在于本族,而在于那无处不在向外延伸的触手,
他们扎根于曲州何止百年,其门生故吏,所资助学子不知几何,
他们有人不起眼为吏员,有人能力显赫为官员,有人精于算计为商贾,
更有甚者,在京中也有其呼应,
而且他们扎根乡里,百姓又愚昧,只听他们的话。
刀兵固然能将其斩灭,消解一时之阵痛。
但这天下世家豪族何其多,杀一而群情皆起,届时天下就乱了。
我等定要被朝廷问罪抄斩。
再者,我大乾官吏千千万万,其中蛛丝密布,如何能斩得完?”
听到这一番话,纳兰元哲神情古怪:
“徐斗,你还真是个人才,虽然行污秽之事,但言语谈吐比那些商贾要好得多。”
“大人,时局所困啊,下官先前在这城内备受排挤,
想要与那些读书人同桌而坐,不读一些书是不行的。”徐斗脸上罕见地出现一丝扭捏。
屋内的气氛也不再那么凝重。
纳兰元哲将身体靠在椅背之上,重重叹了口气:
“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如今外有拓跋部来势汹汹,内有世家大族攻讦不断,
若是侯爷有什么闪失,本官也没有好果子吃啊。”
他脸上出现了几分踌躇蹒跚,内心惴惴不安,
纳兰元哲有如今的位置,全靠靖安军。
若是靖安军倒了,他这个位置定然不保,说不定还会被前些日子清理工坊之事而遭到清算。
届时,就算他是镇国公本家子弟也无济于事。
纳兰元哲看向徐斗,眼神一点点坚定:
“不行...我们要做些什么,不能坐以待毙,百姓群情激昂倒也还好,若是军卒出现哗变,那事情可就大了。”
不知为何,徐斗忽然觉得屋内变得寒冷了许多,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