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名与贺犀俱是一愣,目光中也开始露出困惑,樱桃却好像忽然反应过来,微微侧过头,避开两人的视线,语气略有漂浮,“我是说,我习惯别人直接叫我樱桃!”
苏无名目光不变,心底却泛起了嘀咕,也不露异色,顺着道:“好,樱桃,你武艺不错,上次若不是你先行推开我,我恐怕就命丧当场了!也还得感谢樱桃救我一命!”
樱桃听及苏无名夸赞她的武艺,目光中倒是露出了些许得意,只是忽然想起李伏蝉的身影,神色稍微收敛,“哪里不错了,而且,就算没有我,那李伏蝉也不会让你出事!”
苏无名立即道:“哎,伏蝉只是来的巧了,若不是樱桃,我恐怕也等不到他来,而且,你以一敌二,初时也不落下风,武艺确是不错!”
见樱桃一言不发,苏无名继续道:“所以,我有些好奇,你父亲李刺史诗文俱佳,怎么却叫女儿习武呢?”苏无名露出了探询的目光。
樱桃一愣,忽然反应过来,这苏无名哪里是夸赞自己武艺,分明是在怀疑什么,故而才故意引出了此话,樱桃微微抬头,看着苏无名那一脸人畜无害的神情,心底忍不住骂了一句,读书人心真脏!
继而,樱桃似在回忆什么,片刻后,也不曾开口,苏无名缓缓上前,道:“你若是不愿意回答,那我们就从鼍神社实录说起吧!”
樱桃看了看苏无名,想起了那明媚的上官瑶环,想起她先前对苏无名的评价,这才缓缓道:“我自幼母亲病亡,父亲发誓考取功名,所以在我八岁那年,他将我送给了一个尼姑抚养,为的是方便他自己,前往长安应试。后来,那位尼姑便成了我的师父,教我学习武艺。”
“就这样,三个月前,我父亲的仆人李四寻到了我,得知我父亲做了刺史,让我来宁湖相见,可当时,我的恩师病入膏肓,所以未能即刻前往,半个多月前,他老人家故去了,给她料理完后事,我这才来了宁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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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稍微停顿,看向苏无名,想看看苏无名有何反应,却见苏无名面无表情,神色如常,并示意樱桃继续说,樱桃只得道:“城外鼍神社相遇,是我来宁湖的第二天,我却已从百姓口中得知,我父亲是一个一心为民的好刺史!”
樱桃目光忽然低垂,语气也略显低沉,“不过,却受制于鼍神社!”
苏无名放下茶盏,温声问道:“李刺史加入鼍神社这件事?”
“属实!”樱桃毫不避讳,“我虽初到宁湖,却看得分明,所谓神社,邪社也!我爹告诉我,鼍神社早些年确实为州里做了些事,可如今早已变了,我爹想为宁湖的百姓做件大事!”
樱桃目光沉凝,语气严肃,“他加入鼍神社,就是为了撰写鼍神社实录,鼍神社的恶迹,从民商那里进行敛财的手段,一笔笔的记录,还有他们替州府收取赋税时所做的手脚,我爹都在实录中,写得清清楚楚!”
场面为之一静,这鼍神社实录,原来,竟是因此而生,苏无名忽然靠近几分,目光严肃,道:“难怪鼍神社要置你父亲于死地!”
这世上,有人清醒,有人愚昧,有人盲听盲从,随波逐流,有人举世独立,初心不改,李刺史遇厄不退,逢凶执义,确是难得的清流,好官!
苏无名唏嘘长叹,樱桃身份虽有存疑,但鼍神社实录的存在,确是令人难以忽略,苏无名看着眼前坚毅而又清丽的女子,忍不住心生怜惜,或许连他也不明白,此情此景,心中究竟衍生出的是何种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