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的那盏油灯猝不及防地灭了,云暮站在角落,整个人都被黑暗笼罩:“救出钱英,还我清白,事成后还要给那几个替你做事的金吾卫一笔辛苦费。”
救出钱英并不难,难的是要如何还云暮清白。他管着内库,得皇上信任,多少也知道些内情。
皇上欲用此案逼云暮就范,他此时从中阻挠,必定会失了圣心,但内库一旦被人查到,别说圣心,脑袋都别想留了。
可性命和荣华富贵他都想要!
灯芯重新被点燃,暖黄色的光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云暮重新躺回床上,拿起方才的话本盖在脸上,闷闷的声音透过纸张传来:“裴大人做不到,那就请回吧,慢走不送。”
裴然咬牙道:“我帮你,但你得说到做到。”大不了他事后给云暮挖一个致命坑,知晓他秘密的人死了,这才是真的能让他放心。
只是他不明白云暮为何还要救那叛徒,他有这么好心?心里想的他到底没有问出口,反而是留了一个心眼。
云暮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姿态,由着裴然打量,呼吸都没有变过一次,“裴大人好走,我就不送了。”
不知裴然用了什么办法,钱英当晚就被接了回去,而云暮则是又等了两天才收到圣旨。
云暮知晓自己会安然无恙地出去,没有带多少东西,甚至还叫角落翻到梁文帝先前派人送来的话本。
她一个字都没看,留在这里也只会被狱卒发现,她拨亮油灯,三两下就把话本子烧了个干净。
即便是死,她也不会像梁文帝求饶。
回去的路上挤满了人,云暮近日少案牍劳形,吃的也是外头酒楼的饭菜,看起来容光焕发,让等着看她一身伤地被人搀出的人大失所望。
“大人,您这几日受苦了,去去晦气。”
布政坊的书房门口,冯章几人提着桶等着云暮,手里拿着带着枝条的柚子叶。
受苦不至于,但确实晦气,云暮摊开双手。苦涩的柚子叶带着带着几滴水珠落在她的肩膀和后背上。
“大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