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朋友?”季何年有些意外,“过去从没听你提过。”
“最近新认识的,我觉得她……”想起迟绪那副时常半死不活的倦怠模样,林霁予拧了下眉,手指无意识拨弄着搅拌棒,金属搅拌棒和骨瓷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有点奇怪,或许你会给我一点提示。”
“那你可真是有点奇怪。”季何年在某些方面很是敏锐,“过去你觉得有人奇怪,你只会远离她,而不是来我这寻求答案。”
现代社会,大家多多少少都遇到一些心理方面的问题,条件允许的时候,找个心理医生还是有点用的。
“因为……”林霁予想起迟绪曾提醒她,要保密她的房东身份,遂改了口,“她是我的邻居,她帮我我几次。”
再说……房子至少要住要一年,入户门挨得这么近的邻居,多了解一些以规避对方的雷区总是没错。
林霁予自以为找了个很好的理由,殊不知季何年只是懒得揭穿她,“那你方便说说,她奇怪的点在哪里么?”
“她似乎很少会有心情好的时候,”林霁予回忆着每次和迟绪接触过的细节,“情绪容易失控,睡眠质量差,烟酒都碰,最要紧的是……”
脑海里浮现那条布满伤疤的胳膊,林霁予抬眸,“她会自残,次数很多。”
季何年打开和林霁予的聊天界面,在上面敲了敲,“这个就涉及到专业咨询了,记得付费。”
林霁予:……
“暂时没钱,下周发了工资给你。”
季何年挑了下眉梢,“你的新朋友先不提,你倒是……最近挺好。”
林霁予:……
“你又在试探我。”
和季何年相处,最大的槽点就在于,季医生看似在非工作状态,实则职业病藏进了每个细胞里。
“谈不上试探,”季何年微微一笑,“习惯性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才会学会拒绝,意外之喜。”
过去的林霁予,哪怕她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在银行卡余额不足时,压根就不会提“求助咨询”这茬。
接收到林霁予无语的神情,季何年才转入正题,“你说的前面,心情不好,情绪容易失控,前者是你的主观感受还是她的自述?至于后者,如果你亲眼见到了她情绪失控的模样,可以展开说说么?”
“是我的感受,”林霁予如实道,“她……有了发泄手段后,失控的时间很短,情绪疏导出去后能恢复到平时的样子,有时候我会感觉她反应有些迟钝,眼神不聚焦,像在走神。”
这是林霁予自己观察到的,可实际上,迟绪在短暂的走神后,又能接上她的话,仿佛方才的走神是她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