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的脚步刚刚踏入村庄的界限,一种被窥视的感觉便如同无形的潮水般涌来,瞬间将他淹没。
他如同猎豹般敏锐的感知,清晰地捕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如同无数根细针,带着审视和探究,紧紧地锁定在他的身上。
他并未立刻做出任何反应,只是如同闲庭信步般,继续向前走去,同时缓缓地转动头颅,目光扫过周围看似平静的房屋和阴影。
果不其然,黑暗中潜藏的窥视者们,如同被惊动的蛰伏猛兽,纷纷现身。
黑压压的人群,如同从地底涌出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沉默而压抑的气氛,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令人窒息。
人群的前方,一个拄着拐杖,身穿陈旧长袍的老者缓缓走来。
他的身形佝偻,花白的头发稀疏地散落在头顶,布满皱纹的脸上,一双眼睛却精光四射,仿佛两颗深邃的寒星,在昏暗的夜色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陆尘的目光与老者交汇,空气中仿佛擦出了无形的火花。
他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率先打破了沉默:“怎么,村长舍得出来见我这个不速之客了?”
老者眯起了眼睛,浑浊的目光如同毒蛇般在陆尘身上游走,仿佛要将他彻底看穿。
他脸上堆起和蔼的笑容,仿佛一个慈祥的长者,语气也带着几分客套和试探:“阁下大人深夜造访寒舍,不知有何贵干?莫非是有什么需要老朽效劳的地方吗?”
“效劳?”陆尘玩味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他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老者,仿佛要看穿他那层伪善的面具,“倒也谈不上效劳,只是有些疑问,想要向村长请教一二。”
“请教不敢当,大人但说无妨。”老者笑容可掬,姿态放得极低,仿佛一个毫无威胁的邻家老翁,然而陆尘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老者眼底深处隐藏的一丝狡猾和试探,如同面对一只潜伏的狐狸,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陆尘收敛了笑容,语气转为冷冽,如同寒冬腊月的冰霜:“我就开门见山地问了,最近周围村落接连遭遇诡异袭击,无一活口,唯独你们村子安然无恙,这是为何?还有,我注意到你们村子里,觉醒者的数量似乎不少,但为何没有一人在净夜司登记在册?”
老者原本堆满笑容的脸庞微微僵硬了一下,眼缝眯得更细了,如同两条细长的毒蛇,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不过,他毕竟是活了半辈子的人精,城府极深,脸上的笑容很快恢复如常,甚至更加和蔼可亲,仿佛刚才的僵硬只是错觉。
“呵呵呵,大人有所不知啊。”老者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自嘲,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悲凉的故事,“我们这个村子,地处偏僻,与世隔绝已经多年。村里的人,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从未离开过村子半步,自然也就不知道什么登记不登记的。而且,我们这些人,早就已经与外面的社会脱节了,对于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知,也无从了解。想必大人身为净夜司的精英,应该能够谅解我们这些乡野村夫的孤陋寡闻吧?”
陆尘静静地听着老者的解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却如同明镜一般。老狐狸!这家伙果然是个人精!
他刚刚那句“阁下大人”,显然是在试探自己的身份,不确定自己究竟是什么来头,所以先用一个模棱两可的称呼,既显得客气,又留有余地。而当他听到自己询问“没有编制在册的觉醒者”时,立刻就猜到了自己是净夜司的人,于是立刻改口称呼“大人”,姿态也放得更低,甚至开始装起了可怜,试图用“与世隔绝”、“孤陋寡闻”来搪塞过去。
换句话说,如果自己不是净夜司的人,或者只是一个普通的觉醒者,恐怕这个老家伙就不会是这副笑脸相迎的模样了,说不定早就已经翻脸动手,将自己这个“擅闯者”拿下!
陆尘心中冷笑,眼前的老者,果然如同资料上描述的那样,是一个典型的“笑面虎”,表面上和蔼可亲,实则内心阴险狡诈,为了维护村子的秘密,恐怕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看来,想要从他口中套出实话,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陆尘也并非毫无准备,他既然敢单枪匹马闯入这个神秘的村庄,自然有着自己的底气和手段。今晚,他就要好好地会一会这个老狐狸,看看他到底能装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