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过了一刻钟，拂光尼才悲泣的站起来，抹去眼角的泪水，道：“今日贫尼家中师长圆寂，不宜杀生，先前所言，山君你可认错？”

猛虎顿感压力消去，连忙用力点头。

“吼。”

庞大的老虎眼里竟然露出了几分谄媚。

“那便好，你居在山中多年，该知道哪里有山参、何首乌之类的药材，去取来赔偿给村人，贫尼会向村民和玄冥司解释，以后你若是老实清修，兴许将来玄冥司会给你一块清灵之妖的牌子，修行不易，莫要走上歧路。”

斑斓猛虎连连点动硕大的脑袋，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向后退去，直到走到林子里，屁股撞到新生的茂密树木，才吓了一个激灵，转头向山里跑去。

一路狂奔，十几二十里后，猛虎才吐出舌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心有余悸。

突然，小尼姑的声音在它耳中再度响起，音量不大不小，好似和村口一样。

“莫要当贫尼的话是虚言，去采药赔偿，否则当你顽固不化了。”

猛虎吓得差点尾巴翘着原地蹦起，甩着脑袋在比往常多了好多大树的林子里寻找，没发现小尼姑的身影。

这才真正变得老老实实，知晓在小尼姑面前自己只是一只小虎。

人里，有很多能杀它的。

乖乖去找记忆里的山参。

一个时辰后，老虎衔起一大块山参回到村里，低眉顺眼的交给小尼姑。

拂光尼将它交给村长。

“山参有些年份，你去城中卖了应该可以补偿牛羊的损失。”

村民们老泪纵横，尤其是卷裤腿的四五位褐布粗衣带老者，带头向地上跪去。

“多谢，多谢大师，您简直是活菩萨，终于可以去买牛赶上田里的活计，不然……”

没有种田的牛和养着去卖的羊，村里今年是要饿死人的。

“活菩萨。”拂光尼没出声，嘴唇微动默默咀嚼这几个字，抬头遥遥看向灵渡山方向，心头触动。

“红尘之中好做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