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军队,不同的主将,发挥出来的战斗力是完全不同的。
对吴广来说不管后续怎么变化,楚军放弃进攻关中,都比顺着原历史必败的路线走下去更好。
以现在的一群乌合之众去打关中,必败啊。
吴广的想法来源于他对历史的先知,可这些话落在陈胜耳中,就感觉很滑稽了。
陈胜想到吴广刚才说的赦免刑徒之事,脸上笑容更甚:“且你刚才说吾等若进军关中,二世可能会赦免数十万刑徒,以其为军与吾等相战。哈哈哈,吴叔啊吴叔,你这脑袋到底是怎么想的?”
“吾等从大泽乡举事,一路西来,所过之处各城中刑徒、隶臣最为积极响应。若是我军破函谷而入关中,那几十万刑徒只会向吾等投降,对秦廷反戈一击才是,怎么可能会听二世的话,来与吾等作战?此事怎么可能?”
陈胜边笑边摇头。
吴广低声道:“关中数十万刑徒,其中多是秦人。”
“秦人又如何?不管他们是哪方黔首,终是被暴秦欺压沦为刑徒,整日受刑受苦,心中定和吾等一样对暴秦恨之入骨,日夜等着吾等前去解救。只待吾大军入关,那数十万刑徒便会争相响应,不仅不会为暴秦效力,反而是为吾等增兵,他们是吾等的助力啊!”
陈胜面露傲然。
自他举起伐无道诛暴秦的义旗开始,万众响应,号召力强的惊人。
他相信那些刑徒定然帮自己,而不是去帮秦廷。
暴秦啊,人人得而诛之。
连这陈县的秦吏都投降了,那些受苦的刑徒怎么可能会为暴秦奋战?
绝不可能!
见陈胜满面自信,吴广便知道此事说不通了。
也或许是看到吴广神色不好看。
陈胜笑容渐敛,对吴广道:“我也知道伱是为吾楚国着想。但其实有些事情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对吾等来说,想要真正的扎下根基,坐稳今日之王位,西向攻秦是必须的事情。”
吴广双眼微眯,盯着陈胜。
年轻的楚王眼中有无奈闪过。
他轻语道:“吾等出身寒微,莫说与六国后人相比,就是各县的豪族都比吾等强。但为什么振臂一呼,却能得无数豪杰响应和黔首跟随,创下今日之大事业?这一切皆是因吾等为天下先,首倡诛灭暴秦耳!”
“首义之名,便是吾等远胜六国之后,能够成事的根本。若是在陈地称王后,我却放弃西向攻秦,只去略取六国之地,那天下人会如何看待我陈胜?届时根基尽失,还有何人会跟随?”
说到此处,陈胜脸上冰冷一片。
“有些消息我没有对外公布,今日告诉你也无妨。就在前几日,我收到王畔那边的密信,言有人前来建言,劝他立芈姓贵族为楚王。王畔当场拒绝并将此人赶了出去。算算时间,当是在我称王之前。”
“呵呵,先有人劝王畔立楚王,后有张耳劝我复立六国,由此可知这关东之地思复立六国之心不小啊。吾等今日看似高高在上为王,实则一旦举措失误,便有被那六国之后取代的风险,一切所做皆是为六国做嫁衣。”
“不管你吴叔所言如何,在当今形势下吾等若想凝聚人心,就必须西向入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