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烨连脑子都没过,下意识问道:“为什么不将箱子,交给宫中?”
“那你又为何不将太仆寺众官员贩马马匹之事告知宫中?”
齐烨哑口无言。
“我的命,已是在你的手里了。”
季渃嫣再次伸出了秀臂,这次,是伸出了两只手,从背后环绕着齐烨的脖颈,呢喃着。
“若是有人知晓我有箱子,有那么多那么多的箱子,我会死。”
齐烨感受着秀臂有些冰凉的温度,点了点头。
是啊,会死,会死无葬身之地。
别说这些箱子交给朝廷,将里面的罪恶大白天下,哪怕是让人知道她季渃嫣拥有这么多箱子,她也会死,所以与她有关的人,知道箱子存在的人,都会被处心积虑的去除掉。
宫中、朝堂、世家、士林,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人希望有人拥有这些箱子,他们不知道箱子里到底有什么,但是他们知道他们的人生中有着许多许多许多的“罪”与“恶”。
这些箱子,记载着能够挖掘那些衣着光鲜之人隐藏的罪恶线索,没有人希望这些箱子存在。
“谢谢你。”
季渃嫣莫名其妙的说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你,叫箱子少了一些重量。”
齐烨无言以对。
少的“重量”,是罪,太仆寺少卿陈尚锦的罪。
他的罪,在那些箱子中似乎没有太大的分量,可至少,箱子减少了,箱子里的罪,减少了,哪怕只有百分之一,千分之一,至少,这么多年来,首次减少了。
“黄喜,会死吗?”
“他已经死了。”
季渃嫣的声音很是平静:“昨日清晨我寻到他时,在城外屯兵卫,见到他第一眼我就知晓,事情一定会成,因为,他早就死了,在关外时,他遍体鳞伤,心如死灰,过了些时日,当他知晓陈尚锦步步高升时,唯一支持他继续如行尸走肉一般活着的,唯有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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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感同身受,抱歉。”
“我亦是如此,我对他说,他会死,他说他已是死了,我说,我会叫陈尚锦死,他说好,只要陈尚锦死,他愿遭受这世间最酷烈的刑罚,哪怕是千刀万剐凌迟切肤。”
“然后黄喜就找到了周均,常唯立六人?”
“他将名字告诉了爹爹,爹爹去京中,京外,各营,将他们寻到了。”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先以通敌这莫须有的罪名轰动朝堂,京中无人不知,再以此揭穿当年真相。”
回头看向车厢,齐烨正色道:“我应谢谢你才对,为旺仔讨了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