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感觉有一柄刀正劈向自己的面门,刀光冷冽,避无可避。
苏策这是在敲打他,所谓的‘一横一竖’的规矩,说白了就是拳头大小而已。
我能让你站着,也能让你躺下。
这是苏策未说出口的话外之音。
没有多余的犹豫,荒世烈十分干脆的单膝点地,腰身弯曲,于老人面前摆出卑躬屈膝的屈辱姿势,右手笼向火苗,左手压在膝盖位置,慢慢将头侧了过去。
枯瘦老者稳坐夹火,魁伟汉子跪地点烟。
此刻在苏策眼中,荒世烈看似锋芒尽折,可实际上却如同一名凶恶悍卒于阵前手持双刀,一身恶气彪炳。
笼着火苗的右手随时可以展掌成刀,压着膝盖的左手亦是蓄势待发,随时都能撩斩而出。
好一个能屈能伸的野心子,好一把藏锋不露的黄天刀!
苏策眼中精光大盛,嘴角的笑意越发浓厚。
这根柴禾,应该能够照亮李钧那小子的前路了。
火苗燃尽,青烟升起。
“同样一根烟,德川宏志是坐着点,丰臣远疆则是站着接,明智晴秀是个丫头,我没有难为她。”
苏策笑道:“他们要是也能有你这样的觉悟,那我们锦衣卫可就省心喽。”
“他们不懂事,是因为他们不明白一名武序三的雄主意味着什么。而我,很明白。”
阔口狮鼻,五官刀劈斧凿,尽显男人雄性的荒世烈,此刻说出的话语却如一头温顺的绵羊。
那根点燃的烟被他用拇指和食指捻在掌中,任由青烟飘动。
“哈哈。”
苏策朗声一笑,不再言语,摆手下了逐客令。
荒世烈折腰与地面平齐,深躬一礼之后,这才缓缓退出这间书房。
“大人,这个荒世烈恐怕不会这么轻易的老实听话啊。”
一直没有隐藏身形,就站在角落之中的钱凤庭。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原原本本。
在钱凤庭看来,荒世烈就是一个心性坚韧且城府极深的人物,要不然也不可能在黄擒龙手下隐忍这么多年,一直等到倭区动乱初现端倪,这才暴起翻盘。
这样的人,留着始终是个祸患。
“要不然干脆直接斩草除根?”
钱凤庭眼里狠辣,单掌在下颌狠狠一划。
“草是要斩的,根也要拔。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我还能压得住,就先把他养着吧。”
苏策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转而问道:“道序的那件事查清楚了没有?”
“已经有了些眉目,仁德资本的嫌疑很大。”
钱凤庭沉声问道:“要不要让明王去敲打敲打?”
“先别着急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