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家不能全力动员开战,上杉家那边也要小心她们被手取川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再次开打。
我已经向明智光秀申请,授权我代表伏见城体系,督促上杉家停战,不可再动刀兵。
我派遣使番日夜兼程赶往京都,明智光秀的授权函此刻应该已经在回返的路上。
请柴田大人在大圣寺城再坚持几日,等授权函一到,我立即前往上杉殿下营中迫使她们停下脚步。
另外,我会竭尽全力,让上杉联军各部退出加贺国全境,卖掉加贺一向一揆。
上杉殿下不宣而战,庇护罪恶滔天的加贺一向一揆,这件事必须有一个合情合理的处置结果,才能让大殿有面子下台。
柴田大人,只要我能说服上杉联军退出加贺国,您的加贺征伐就只是小挫一场,还没有输。
大殿就有耐心等你攻下加贺全境,将功折罪。”
柴田胜家精神一振,忍不住上前握住前田利家的手,真诚道。
“我若是能平安度过此劫,绝不敢忘利家为我所做的一切,你我情同姐妹,我必与你共享富贵。”
前田利家微笑点头,看似姐妹情深,心中不免狂喜。
早在羽柴秀吉不耐烦得想要退兵之时,前田利家就有点看出羽柴秀吉的异心异志。
如今,柴田胜家对织田信长的恐惧远远超过了敬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与织田信长不再一条心。
织田家的重臣们宁可亲近前田利家这样的斯波家臣,也不愿意和织田信长坦诚相待,织田家的未来只怕不乐观呀。
这一枚枚筹码攒在手里,让前田利家倍感温暖。
———
安土城,居馆。
织田信长放下手中文书,看向匆匆从伏见城赶来明智光秀,冷笑不已。
“你是来替羽柴秀吉说好话的?还是柴田羽柴两个都找你当说客了?这两个蠢货,她们真以为我眼瞎耳聋,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
军中有多少双眼睛,有多少对耳朵,有多少张嘴巴,就有多少个消息来源,织田家还轮不到她们一手遮天,蒙蔽我的视听。
山高皇帝远,呵呵,她们以为岛国是天朝吗?一远万里无止境,君王只能无奈听信远方的胡诌。”
明智光秀一摸头上的汗渍,抖了抖身上的风尘,叹道。
“我在堺港与高田阳乃,细川藤孝谈妥了海上封锁一事,保证毛利家的船只无法给石山运输补给。
人才刚刚回到伏见城,加贺国的前田利家大人的急信就到了我案头,还没来得及细看,羽柴秀吉大人已经亲至伏见城求见。
织田殿下就算要埋怨我多管闲事,也帮忙先给杯水喝,给块布擦擦脸。
我是无辜的,您的火气别冲我来,羽柴秀吉大人现在就跪在门外,您随时可以喊她进来,是打是骂,您随意。”
见明智光秀这个一向优雅的外交家,这会儿竟然摆出了一副无赖模样,这个反差让肝火正旺的织田信长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笑骂道。
“原来你也会耍无赖呀?来人,给明智大人上茶上巾。”
伸手不打笑脸人,明智光秀为了织田军攻略摄津石山,一直忙前忙后,她动了多少资源与人脉,织田信长的心里很清楚。
越前织田军在手取川的惨败,和明智光秀没有关系,织田信长就算再气再恨,也分得清轻重。
明智光秀这么好用的工具,织田信长还不舍得丢,自然没必要对她横眉竖眼,离心离德。
等明智光秀擦完了脸,喝完了茶,织田信长用手指敲了敲桌上的军情快报,问道。
“关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明智光秀苦笑吐槽道。
“我怎么看?
您派人试探越中能登两国,没问我怎么看。上杉殿下联合各家反击突袭,也没问我怎么看。
等我看清了来龙去脉,北陆局面已经糜烂,您想让我怎么看?”
织田信长尴尬一笑。
脸皮厚如织田信长,也不好意思反驳明智光秀,只能看她一脸幽怨,吐槽不止。
织田信长自己送脸给人打,现在人家真的打了,还打得够狠够辣,打得织田信长小心肝受不了,又能怪得了谁呢?
摇了摇头,织田信长说道。
“那我不问你怎么看,我就问你,如果我要全力动员,亲自出战北陆,给上杉谦信一个深刻的教训,你支不支持?”
织田信长双眸如两道利刃刺向明智光秀,看巧舌如簧的她这次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