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银不知道,织田信长也是被迫犯下火烧比叡山的罪之大恶。
织田军中被本能寺日玄蛊惑的日莲宗信徒,牵头闹出流血冲突。鲜血面前是无尽的财富,粗鲁军娘们的红眼珠子见不得孔方兄。
这把火烧起来,织田信长也只能是被动吞下这个苦果,背上这个黑锅。她不可能向天台宗认错,只能是死扛到底,一不做,二不休。
既然已经烧山毁寺,名声不可避免的受损,那自然是放手抢个够本。至少要多抢点军费回来,不能平白坏了名声,还落不得好。
明智光秀沉声道。
“觉恕上人逃到京都的天台宗别院,正在向幕府抗议痛斥织田军在比叡山的兽行。
织田军则在比叡山一番烧杀掠夺之后,掉头北上。织田殿下以浅井殿下破坏停战协议,擅起战端为名,再度讨伐浅井家。”
义银皱眉沉思。
织田信长知道比叡山这场大火,已经彻底断绝了天台宗与织田家和睦的可能。
天台宗经营京都数百年,比叡山更是天下佛教之父,织田信长这下真要变成近幾人心中的恶魔了。
织田信长必须在整个近幾反应过来之前,舆论风暴把织田家掀翻之前,拔掉浅井长政这个钉子。
她要以压倒性的实力震慑幕府,让同情天台宗,愤恨比叡山佛难的近幾武家不敢妄动。
毕竟武家慕强,只要织田家的势力如日中天,觉恕上人就算喊破了天,幕府也不敢出头。
义银还在思考,蒲生氏乡已经愤怒道。
“君上,织田殿下太过分了!
去年深秋,你刚刚替她与天台宗,浅井朝仓两家斡旋,达成停战协议。现在才开春,她就翻脸火烧比叡山,攻伐浅井家。
若是我们对织田家的暴行置之不理,您的威信将置于何地?”
明智光秀不等义银反应,便直接解释道。
“浅井殿下率先发动攻势,天台宗勾结武田家参与信长包围网,织田殿下的反击虽然暴戾无情,但也不是无理无据。”
从亲眼看到明智光秀把斯波义银送给细川藤孝糟践的那刻开始,蒲生氏乡对明智光秀便心存芥蒂。
此时,蒲生氏乡听到明智光秀替织田家辩解,更是怒不可遏,嘲笑道。
“明智大人真是好口才,连织田殿下都能帮忙洗白。
就凭织田殿下忤逆犯上的那些惊世骇俗之举,天下武家群起共诛之,亦是无理无据?”
明智光秀横了一眼蒲生氏乡。
“织田殿下的某些行为的确不妥当,但对于君上却颇为敬重,可谓秋毫无犯。”
敬重君上四个字从明智光秀嘴里说出来,就让蒲生氏乡的火气蹭蹭往上冒,压都压不住。
“明智大人,你是糊涂了吧?织田殿下并非敬重君上,而是畏惧君上的德行威望!
因为她知道,君上才是她欺凌幕府,倒行逆施的最大障碍,所以她才要稳住君上。
君上,您不可听信明智大人的一面之词呀!
织田殿下野心勃勃,她正在剪除异己,如果我们不在此时号召群雌讨伐不义,等到织田殿下羽翼丰满,谁人还能制她?
足利将军被困二条城,六角家已经覆灭,天台宗被打压,若是我们坐视织田殿下铲除了浅井朝仓两家,再镇压了一向宗,势大难治。
斯波家便只能是孤军奋战,再无援手,请君上三思!”
明智光秀驳斥道。
“蒲生大人,你不要忘了,斯波家现在的战略是韬光养晦!
君上,请您一定要冷静,保持定力。
织田殿下所作所为的确不妥,但她也是在帮斯波家拔除杂草。
足利幕府两百年,多少腐朽不堪入目。您是菩萨心肠,见不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但如果没有人去推倒这个腐烂透顶的幕府,又如何能期待未来?
织田殿下做得越过分,天下武家就越能看清,谁才是她们的希望,谁才能带领武家重回正道!
君上,今日我们大踏步的后退,是为了将来大踏步的前进。
此时确实不宜与织田家为难,恳请您三思!”
蒲生氏乡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