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银越是看清武家们恭谨背后的真面目,就越是不敢去想象自己一旦失败后的下场。
性命之危应该是没有的,但人格侮辱肯定少不了,搞不好还得被人圈起来当肉**。至于他在乎的那些身边人,结局一定会很凄凉。
不管怎么样,南河内之战落下帷幕,义银总算是放下一件心事。
真正让他茫然失措的,是山城国传来的消息。
望着织田家的报捷使番,又看了眼手中的报捷文书,义银不敢相信的问道。
“这就打完了?三好三人众都死了?”
使番恭敬鞠躬,说道。
“嗨!
大津一战,我家殿下击溃三好军势。三好长逸当场战死,三好政康不见尸身,应该是战没阵中。
松永久秀送来了岩成友通的人头,弑杀将军的三名大逆恶党,皆以授首。
我家殿下已经护送足利义昭殿下上洛,并派遣使番传信四方,请各位殿下入京,共商幕府复兴之大计。”
斯波义银看着侃侃而谈的使番,沉默不语。一旁的蒲生氏乡,赶紧将使番带走,免得主君心堵。
半晌之后,义银吐出一口气长气,形势走向了最坏的局面。
三好长逸竟然弃城出战,迅速战败。义银甚至能想象,她是有多么绝望,才会选择自取灭亡。
她是解脱了,却给义银带来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原本还指望迅速动员,赶上上洛之战的尾巴。如今倒好,三好长逸野战溃败,伏见城不战而下。
淀城松永久秀投靠了织田信长,芥川城的三好义继肯定不敢再进山城国,上洛之战已然终结。
三好家龟缩回摄津国,让织田信长全揽上洛之功,义银是一丝一毫都没有分到。
织田信长派人来请,说是共商大计,但义银还有什么脸自称主导者,对即将再立的幕府指手画脚?
就算他不要脸,真说的出口,别人也不会买账。
织田家三万战兵从南近江铺到京都,遍地都是。足以让幕臣们噤若寒蝉,心存畏惧。
义银痛苦得闭上了眼睛,全都乱套了,他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但是,他还不得不去。就算再尴尬,他都必须上洛,争一争总好过被别人随意安排。
他想了想,对一旁的前田利益说道。
“我会让山中幸盛暂时待在南河内之地,帮畠山高政恢复秩序。
近幾斯波领的动员先停下吧,我带同心众上洛,不打仗也就不必再动员了。”
前田利益皱眉道。
“御台所,利家姬与藤堂家的军队被织田殿下按在了南近江,没有带去京都。
要是近幾斯波领不动员,您在京都如何压制心存不轨的各方?”
斯波义银苦笑道。
“动员再多,能有织田信长的三万战兵多?
她上洛不带前田利家她们去,就是铁了心要独吞上洛之功,这是摆明立场提防我。
我的军力不如她,那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
她一人独吞上洛之功,必然引起公愤。这次幕府再立之争,不要想着动刀兵,要讲道理。
不动员也没事,我不信她织田信长初来乍到,就敢血洗京都,把所有反对者都杀光。
饭要一口口吃,就算她有当天下人的野心,暂时也嚣张不到那份上。
我会与足利义昭殿下好好谈一谈,既然上洛已成,织田家的军势就该功成身退,回返自家领地。”
前田利益想了想,默默点头,认可了主君的想法。
义银北望京都,神色凝重,心情忐忑。
他说得豪气,但心里却明白。织田信长之崛起,已经很难阻挡。
吞并南近江之地后,织田家的领地动员力已经高达二百万。又有了南近江这个进出山城国的门户,对京都的影响力极大。
这次她独占上洛之功,一旦足利义昭继位将军,必然要给予丰厚的恩赏,才能换取织田家退兵。
请神容易送神难,没有拿到足够的好处,怎么送走织田家这些骄兵悍将?
义银原本是想着拉各家一齐上洛,用联军的总兵力稀释织田家的战兵,以制衡织田信长的强势。
可惜三好家自乱阵脚不顶用,功亏一篑。
如今织田家独自完成上洛,至少有上万战兵盘踞京都,外围的山城国和南近江,还有织田家的大批战兵存在。
兵锋之下,谁还有底气拒绝织田信长的合理要求?
这次幕府必然要大出血,斯波义银也没办法。嘴巴再硬,能硬过拳头吗?
所以他才说不动员了,要文斗不要武斗。既然打不过,那还打个p啊,想想其他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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