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有眼色的宫人猫着腰上前,直接递来酒壶。
文人诗兴大发之时,常以摔酒壶开头,作出好诗。
宁寻还不知道里头装的是酒,喝了口呛到才发现。
过往的回忆让他讨厌酒这个东西。
他被责罚,被怨恨失望的眼神盯着,被强迫灌下。
可这次不一样。
他被追随,被希冀敬崇的眼神看着,被双手而捧递呈。
手里的酒好似没那么可怕了。
温热烈灼之感从外到里,非但不可怕,还给了他力量。
他不怕了。
如果在给他一次机会,他会挣扎,抵抗,仰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然后狠狠摔落。
像现在这样。
所念的诗,也开始恢宏: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宁寻酒量不好,已然上脸。
从微醺到沉醉,人也没那么严肃,虚浮了许多,多了几分不羁与狂傲,与后面的诗词一般。
在念完不知道多少首之后,脑子里的诗词库检索不出新东西来,便逐渐默了声。
前两次欲鼓掌,都没成功。
轮到现在真该鼓掌时,却一个个都抬不起沉重的手。
因为。
惊讶是靠积攒的,当听完五首,或许能盛赞出口,当听完百首,就完成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近百首诗,无论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