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枯如槁木的青春年华,很快就会出现一个叫沈长戈的男人,他会带来暖阳,微风,雨露,爱意,她的生命会随之抽芽,放叶,开花,结果。
然而,幻想就是幻想,还没戳,就破了。
吴岁晚想到吴六子刚刚离去前,威胁她不许再偷跑回娘家的话,淡淡地笑了一下,她的父亲还真是多虑了!
“大少奶奶……”
兰溪不放心吴岁晚,随后跟来,就见往日稳重安静的大少奶奶站在门口不动,先是面如死水地发呆,而后神经兮兮地发笑,不由得一阵紧张。
“没事的!”
吴岁晚冲着小丫头安抚一笑:“兰溪,帮我打点热水来吧,我要洗个澡。”
“哎!”
兰溪痛快地答应道,连忙去院子里大声喊婆子提热水。是该洗洗的,这大半天又是哭又是闹,来来回回街上跑了两圈,泡个澡,兴许心情就好了呢!
只是当吴岁晚在她面前脱下衣裳后,小丫头震惊得啊啊怪叫起来。
“怎么啦?这是怎么弄的?是谁伤了您啊?大少奶奶?”
吴岁晚浑不在意,将身体滑入热水中,轻轻闭起眼睛,低声交代道:“兰溪,不要对别人说起。”
“疼不疼啊?”
兰溪拿着帕子,都不敢碰触吴岁晚的身体。从肩胛到后腰,一片红肿。这是用什么东西打的?又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回娘家半个时辰,再回来就带着一身伤,不用想,都是娘家人打的。
娘家人谁能轻易对大少奶奶动手呢?又是不用想,吴家有那个胆量和权力的人,除了她父亲,还能是谁?
“大少奶奶,您也太苦了……”
兰溪立在浴桶旁,眼泪横流,呜咽道:“大少奶奶被一顶软轿抬到沈家那一日,我就替您委屈。一个女人最光鲜的时刻,就应该是身着凤冠霞帔,由夫君骑着高头大马,一路吹吹打打接到婆家,甜甜蜜蜜过上几年花前月下的好日子。夫妻俩琴瑟和鸣,养儿养女,共进退,享天伦,一生安定。”
“一辈子就一次,不说花团锦簇,也要差不离呀!您还没迈出那一步,日子就变得昏暗了,连艳红的嫁衣都没穿一回,该有多难过呢!”
“上个月知道大少爷还活着的消息,我高兴的在院子里直蹦哒。我家大少奶奶那么好的人,是得了老天眷顾,终于可以做一回正常的女人。我还想着等大少爷回来了,为您补办一场婚礼,一路风风光光接您去京城享福,谁想到,竟等来一场空!”
“最最不应该的,就是您的娘家人,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伤了您。不替您撑腰就算了,还要雪上加霜?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但娘家人也不能不管不问。就是我们村里,只懂得刨地出苦力的人家,若是知道姑娘在婆家受了委屈,叔伯兄弟们也是要到婆家闹一场,给撑一撑腰的。”
“凭什么呀?顶着他妻子的名分,守了他一年,说不要就不要了。咱就说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