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了一口气,眸光恢复冷冽,"时间不多了,阿裕生辰将至,我们还得及时赶回去。"
"再给他十日,倘若一直抓不到,那就不必留了。"
那些话一直在耳边回荡,每一句话都如尖刺,横插在她的心中,久久不能忘却释怀。
拳头逐渐攥紧,咬牙切齿地沉声又道:"届时,本宫要让他生不如死,在拼命挣扎中忍受痛苦,在清醒中死去。"
青黛了然猜到她想用什么方法,从衣袖中掏出一枚青白瓷瓶,"这东西是属下研制的。"
"无色无味。"
走近将东西交到她手中,声音放低,低到只有两人能听清,"除了万蚁锥心蚀骨之痛,还具有致幻的效果,服用者会看到珍视的一切都覆灭在自己眼前。"
"被侵蚀的同时,承受双重折磨,只需半个时辰,七窍流血而亡。"
"一旦服用,世上无解。"
楚嫆握紧瓷瓶,杀意坚决。
青黛看她如此,心中突然觉着不忍。
自家殿下原先是个最开朗的人,身居高位,又深得盛宠,在宫中人人见了都得毕恭毕敬,无忧无虑。
直至柳承宴因顽疾突发而去,整个人都像是变了一样,郁郁寡欢,日日以泪洗面。
再加上朝廷接二连三地出事,让她不得不承受非议,扛起责任,四处奔波,都说皇宫皆是尔虞我诈,是深不见底的泥潭,而外面又何尝不是危机四伏。
这一路走的每一步都精心安排,什么都想到了,唯独自己对全然不顾。
她收起瓶子,注意到一旁青黛衣裳都没换,还湿漉漉的。
无奈扯出一抹笑意,"时辰不早,快去换身干爽的衣裳,这几天辛苦了来回奔走,好好歇息。"
青黛微扬笑,玩笑道:"殿下能像小时候那样帮我换吗?"
楚嫆听完,发自内心地笑了,"这么久了,你还是第一次向我提要求。"
两人换好衣裳,一同躺在床上,如儿时那样相互陪伴闲聊,她心中凝结的阴云得以飘开一道裂缝,些许光亮照进心房。
青黛讲起自己刚被接到皇宫的事。
那时五岁,真正的离开师父的庇护与教导,面对新地方,对任何人都十分警惕,平日里就只会抱着一把短剑,摆着个冷脸,生人勿近。
因自幼习武被先皇看中,便安排当她的贴身侍女。
两人初次见面是在一场盛大的宴会上,一只京巴犬突然放声乱吠,四处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