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胡思乱想着,她就突然看见一个黑影探头探脑地向他们车厢里看了看,似乎在判断每个铺上的人是不是睡沉了,他立了半天没动。
周若鱼心如擂鼓,刚出发就踩到雷了。
那人站了一会儿,就开始准备翻床铺下面的行李箱。周若鱼睡在上铺,扯着嗓子喊起来:“你干什么!偷我们东西!”
那人显然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没睡,吓了一哆嗦。
可是那人并没有离开,而是门口又聚了两个人过来。
此时其余三人也醒了,李明第一个站起来喝道:“你们干什么!我喊乘警了啊!”
门口的人晃着头走进来,借着月光周若鱼看到他手里正捏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乖乖的啊,都他妈别吱声,把老子惹毛了一人一刀送你们见阎王爷你们能开心吗?”
同在上铺的张厂长一见,慌忙迭声说:“别别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说着顺着梯子下了地,一人递了一根烟:“几位老弟,咱们都是闯江湖混饭吃的,养家糊口的都不容易,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旧社会商贩谄媚的那一套被张厂长玩得淋漓尽致,他就是靠着这一套他才能在那场风暴中没像李明爹妈一样被游街,被下放。
可是这几位好像并不吃这一套,翻行李的那个也起身亮出匕首,甚至抵在张厂长的脖子上。
“你这老小子倒是会说话,我他妈倒想和气,我和气了谁给我财?身上带了多少钱都交出来,别废话!”
“在,在我上衣口袋里……”张厂长以眼神示意挂在衣架上的上衣。
另一个上前将他衣服取下,在上衣口袋里掏出钱来,转身借着月光数了数。
“老大,一共是一百五十六块。”
已经不少了,这可是这年头一个单位职工好几个月的工资呢。
拿刀抵着张厂长的男人嘿嘿一笑:“还有,藏在哪儿了?去南城,身上不揣个千八百那一趟就是白走。”
摆明了这男人摸清了去南城人的心思,笃定他们还有钱没交出来。
张厂长苦着脸,张着双手:“大哥,真没有了。我们是从栾城来的,这次去只是想考察, 也不敢进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