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昕的魂魄又被勾走了?”木祈闻言,下意识的反应是为木昕担心,“怎么会这样?她的眼睛不是被封起来了么?”
方渡没有错过木祈的反应,他那冷淡的目光从木祈滑到曲云笙。
曲云笙虽然同样被绑,但并没有任何失态的举动,而是平静地回视方渡。
“方先生这样做,是不是太失礼了?从今晨到现在,我和木昕姑娘说过的话不超过三句。更何况,在回冯宅之前,我都不曾知晓木昕姑娘和居士也在此地逗留。现在先生却拿我和我的亲人质问,这简直是颠倒黑白。”
曲云笙冷静的声音,也唤回了木祈的神智。他心下一琢磨,也觉得不对劲。
“是啊!先生若是真要怪罪,那就怪到我身上好了!是我跟木昕发生了争执,与其他人没有关系!”
“相公,”曲云笙见木祈要把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语气难得有一丝急切,“这又不是你的过错!分明是方先生没有照顾好木昕,木昕也照顾不好自己!”
“云笙,慎言!”
木祈还能保持几分理智。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方先生不会随意冤枉别人的!”
“你就这么信得过他!他都把我们绑起来了!”
曲云笙终究是大家闺秀,这样狼狈的姿态也让她感到屈辱。她对着木祈的眼中有泪,这动摇了木祈的心。
木祈闭了闭眼睛,转而向方渡请求。
“方先生,我夫人和她的家人,确实与这件事无关。您若是要拷问,只问我一个就好,放过他们吧。”
他以为凭借着自己和方渡过去的感情,对方会网开一面。
但是这一次,方渡没有心软。
“不行,”他的语气平静而坚决,“你们所有人都很可疑。”
方渡不念旧情,这让木祈的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
“先生为何这样平白冤枉人!木昕她自己晕倒了,跟我的家人又有什么关系呢!您神通广大,靠着您自己的本事,恐怕早就把木昕救回来了,何必在我们这里浪费时间!”
他越说越愤激。
“木昕当年就出现过离魂之症。您说封印了她的阴阳眼,就能让她不再遭受厄运!可她现在又犯了旧症,先生您根本没有照顾好她!”
他把所有的错误全部砸在方渡身上,就好像这样可以逃脱他自己内心的谴责,像个任性的孩子。在他过激的言辞下,隐藏着的,其实是他那颗对木昕过分愧疚的心。
毕竟当年他给出了承诺,说要一直保护木昕。可他下山之后,就被外面的喧嚣困住了俗身,反而把妹妹当做包袱一样,甩给方渡。
最没有资格谴责方渡的就是他,但最理直气壮质问方渡的又是他。
方渡没有发怒,他平静得可怕。在这时,木祈才猛然明白,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方渡,沉静、理智、高深莫测。过去那些温柔仿佛他的表象,只是他为了融入世俗而不得已披上的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