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乃高高在上的王爷,自出生起便无需操心,便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而我,不过是一个军户,历经无数伤痛才升至千户,而后又以战场的收获贿赂上官,才得了个指挥佥事。”
朱柏并未言语,只是静静地聆听着陈达能的倾诉。
“后来到了镇江卫,若无战事,我又凭何升官?我杀过倭寇,也曾杀良冒功,然而朝廷那微薄的赏赐被层层剥削,到我手中,能有个十两便是万幸。无奈之下,只能剥削自己的手下,如此方才一步步升至指挥使。”陈达能言罢,先是哈哈大笑,继而低声抽泣起来。
“你现在懊悔?”朱柏好奇地问道。
陈达能沉默片刻,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懊悔?事已至此,懊悔又有何用?”
朱柏叹气说:“那也是,若当初你不如此贪婪,对自己的属下好些,也不至于落得如今这般境地。镇江卫也不会变成这般模样,现如今跟我说这些又有何用?”
陈达能不服道:“贪婪?在这乱世之中,谁不想为自己谋一份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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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柏紧紧盯着他,说道:“那你可知,你的富贵是建立在镇江卫普通士卒的痛苦之上。你落在本王手上,不亏。”
陈达能垂首不语。
此刻,屋外风声呼号,氛围凝重得令人几近窒息。
朱柏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罢了,多说无益,你好自为之。蒋瓛,将他的审问记录整理妥当,呈交皇上,一切由皇上圣裁。”
“王爷,能否只取末将性命,放过我的家人。”
“陈达能,本王听闻你欲逃跑之时,可未曾顾及家人。此刻这般言说,又有何意义。况且,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本王会给自己留下祸患吗?”朱柏冷哼一声,转身离去,却闻陈达能在其身后高呼:“朱柏,你莫非以为自己能一直秉持正义吗?亦或你欲证明自己乃一位贤王,令皇上看到你的贤明,从而废黜太子,立你为太子吗?哈哈,这世间远比你所想象的更为黑暗。”
朱柏回首,冲他竖起一根中指:“傻逼!别用你的猪脑子来揣度我的想法!我唯愿大明日益昌盛,只望大明子民皆可自食其力。至于我自己,是贤王也好,是纨绔也罢,轮不到你操心。”
“竟然还想离间我跟父皇大哥之间的关系?你觉得世间黑暗,是因为你这样的败类太多。可惜你活不到那个时候了,否则本王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太平盛世。”
陈达能在后面叫嚣:“哈哈,我不信,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