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事不同罢了,当初因为陛下赏识,我也就做个顺水人情保举了他,而且正好可以趁机将他与杨嗣昌的关系彻底弄僵。今日圣上眷顾不再,我也就没有必要再留着这个隐患了。过河卒是没有回头路的,既然目的已经达到,这个棋子的价值也就用完了。”
两名御史听的频频点头,待到周延儒说完,那名王姓的御史赶忙接过了话茬。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是也。”
周延儒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这个比喻倒是贴切。老夫自诩比萧何不差,至于那个魏渊嘛,比韩信实在是太抬举他了,保不齐也就算个彭越吧。”
两名御史连连点头称是,他们二人得了首辅大人的命令,不敢耽搁,匆匆行过礼后急忙下去安排了。打发走了手下的马前卒,周延儒踱步来到了床边。
夜以深、春难觅、风微凉。
他抬头看了一眼云层中忽隐忽现的圆月,皓齿月光下一股冷冷的杀意在他的瞳孔中一闪而过。
“魏渊非我同类,其心必异。当趁其羽翼未丰之时铲除之。”
说罢周延儒的手掌重重的拍在了书案之上,仿佛魏渊就是这案上的一只蚂蚁,轻易之间便可被他碾的粉碎。
五更鸡鸣,承天门外的道路上曙光微寒,整个紫禁城笼罩在似开未开的夜幕中,大明朝的文武百官们,除内阁成员外,无一例外都提着灯笼齐刷刷的在承天门的一侧候着。内阁成员们则享有特权,可从东华门直接进入内阁所在的文渊阁内等候早朝。
午门城楼上的鼓声准时响起,沉闷的敲击声划破了凝重沉寂的夜色,承天门厚重而又精美绝伦的宫门被缓缓推开,随着一扇扇宫门被推开。钟鼓声催促着百官们急切的迈步鱼贯进入承天门,穿过金水桥进入皇城之内。紫禁城内旌旗飘扬,五彩缤纷。玉阶之上锦衣卫和御林军甲胄鲜明,仪仗严整。
天边的繁星浅浅淡去,东方天光已然破晓,百官们虽然身穿着锦绣华服,但一个个表情严肃,只顾着低头走路,全然没有心情去欣赏这日出之美。
今日的崇祯皇帝如同往常一样,早早的便驾临奉天殿准备早朝。文武百官垂立于奉天殿外的广场之内行一跪三叩头礼。
四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进入到奉天殿之内启奏朝事,亦或是随时准备听候皇帝的命令。崇祯一脸威仪的端坐于龙椅之上,每当早朝之时他便暗自自我勉励。今时今日如此勤政为民,我朱由检定能实现中兴大明的梦想。随着太监有条不紊的口令,奉天殿外的广场上文武百官山呼万岁,初生的第一缕朝阳透过雕花门窗照射进了雄伟庄严的奉天殿内,早朝开始了。
京师的城门按照规定是在日出之后方才可以打开,京营九门守军刚刚打着哈欠打开了外城的城门,只见一队十余人组成的骑兵已经出现在了城门口。还没等这守城的军卒反应过味来,这队起兵已经开始入城了。
军卒仔细的打量了一眼这支队伍的穿着,为首的将军看起来级别不低,身后的军卒则多是卫所兵装扮。京营的军队天生便有一股优越感,他们瞧不起地方卫所,甚至有时以戏弄这些被他们认为的土包子为乐趣。他发现队伍的最后还有一辆马车,于是便想有意刁难一下。
“哎!哎!谁让你们进城的!你们是哪里来的?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呢!”
说着,城门口附近的京营守军纷纷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