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心中现在还都琢磨着立功。
驾着马车接连走了两日,一座低矮熟悉的茅草窝棚,逐渐浮现于眼前。
陈墨对周围的环境仅是感到熟悉,但并没有特别深刻的印象,可他对这些茅草窝棚,却记得非常之深。
因为他在这间茅草窝棚里吃了东西,他逃荒的时间很久,记不清具体杀了多少人走了多少路,但他记得每一次自己吃东西的情况。
因为相较于其他事情,吃饭在逃荒时无疑少见,更值得让他记住。
“咱们快些赶路,今日中午便在那草棚休息。”陈墨向几名兵丁吩咐一声,扬起缰绳催促马匹。
又走数十丈,陈墨急忙勒住马匹,他看清的草棚里还有一個黑乎乎的人影,身上套着一层又一层衣服似乎像是灾民。
可据陈墨所知,自打过完年后,青州就再也没有任何灾民逃出来。
并不是因为旱灾得到缓解,而是因为人都死光了,没人能再逃出来。
可看对方的样子也不像贼匪,莫非真还有没逃出来的灾民?
陈墨心生疑惑,缓缓走下马匹取出兵器,那是一杆近七尺长的钢枪。
“怎么了墨哥?”见他勒住马匹,马财忙跟了上来。
“前面有人,你拿上兵器跟我去看看。”陈墨谨慎交代,向窝棚缓缓走去。
虽然对方仅是一人,且看样子瘦弱无比,可狮子搏兔,尚需用尽全力。
谨慎小心一些,绝对没什么错。
愈发接近窝棚,陈墨终于看清了那人的长相,霎时间通体生寒,浑身汗毛竖立。
陈墨自认为胆子不算小,一路逃难,同类相食他都见过,最初感到畏惧恶心,可看多了其实也就那样。
后来落入灰雾中,血猴子这类十分诡异的生物他亦见过。
这些东西让他畏惧过,可从未达到过今天这样的程度,他感到胆寒,就连握着兵器的手都有些颤抖。
因为他清楚的记得那张脸,那个人明明在之前被赵瑜杀了。
匕首扎进眼中深入三寸,却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
可对方现在竟又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
甚至在冲自己笑,一边流口水一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