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婉轻闭上眼。

前世,她也是如祖母一般,以为只要自己藏拙,便能安稳度过一生。

不止是过目不忘。

甚至骑马、射箭、就连写字、礼仪上,她都要做那个不比其他皇兄皇妹好,也不比他们差太多的人……

她的医术、谋略,永远只藏于黑暗。

她善棋、善画,可她的棋和画,都需要顶着另外一个莫须有的身份才能为人所知。

甚至,在嫁入国公府后,发现那些陪嫁的宫女嬷嬷们依旧将自己的每日言行报知到宫里,她也只作不知。

最后假借着崔氏和祁非嫣的手将那些人远远送走。

她从不敢暴露自己任何所长。

哪怕是祁书羡,也只以为她精心谋策的那些计谋是他自己的才能。

可结果呢?

结果是,祁书羡负她,父皇舍弃她……

“咔哒——”一声轻响。

盛知婉猝然睁眼,一片裹挟香寒的花瓣飘落在脸颊。

紧接着,那轻响再次从头顶响起。

盛知婉起身抬眸,而后待看清瓦片后那张脸,手指猛然一顿。

“公主可是渴了?”外间,汀兰听到她起身的动静,立即问道。

盛知婉深吁口气:“无事,只是做了个噩梦,你下去吧,不必再守着。”

“是。”汀兰松口气,应了声轻声离开。

脚步渐远,盛知婉这才再抬头,只是那双邪肆的笑脸已经不在。

就在她愣神间,一道低哑轻笑从身后传来:“长夜漫漫,公主怎得还未歇息?”

盛知婉霍然转过身。

男子一身玄衣,黑色长发束于身后,深邃黑眸中满是笑意,俊美得仿佛从话本中走出的少年将军。

几乎一瞬,盛知婉便能想到他成为秦聿王之后的模样。

“怎么,公主莫不是太久不见在下,看呆了?”商行聿挑眉凑近。

温热的呼吸吐露在小巧耳畔,盛知婉只觉一股热意瞬间从耳边蹭地蔓延。

她连忙后退半步:“你这时候回来,可是特丹那边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