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祓禊

汉魏风骨 Ms.林羽 1706 字 27天前

一路上,秦纯都与我无话。我突然觉得有些闷得慌,便鼓足勇气试探道:

“纯儿,有话我就直说了。”

“你说。”秦纯双手稳当地端放在腹前,正闭目养神。

“自从我跟子建走近后,你似乎与我不像从前那般亲密了。”

“有么?”

“有的。”

“那只是阿姊你心境变了罢,我仍是从前的我,更何况,小人之交才甘如醴,四五年都过去了,我们都长大了,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秦纯叹息,握住我的手,淡漠道,“只是,阿姊你确不该与那人过分亲密。”

“你不认同我的选择吗?”我有些难过,“可当年你是第一个鼓舞我去心之所向的。”

“今时不同往日了。”

“怎么不一样的呢?我们谁都没有变呀。”

“可阿姊离开我们太久了,”秦纯伤神道,“你不知晓这些年傅母们教给我们什么,正如我们无法理解你在军营中学到了什么。”

“正直、善良、友情、忠诚、勇敢……这些都是我能从他身上学到的。”

“就这些么?”秦纯不以为然,“不清楚为什么。但说心里话,只觉得你和子建,不适合。”

“……”

“他太年轻了——你更适合寻个比你年长的,才懂得你的心。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女儿家陪着同龄丈夫长大,是件很累的事。二哥和二嫂如今这样冷漠如宾朋的关系,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我仍旧说不出话。

数年未见二嫂任霜,这次回来邺城,发现她变得愈发憔悴了。而她与曹丕的感情,也并未随着分隔离居而增进半分。甄氏为曹家生有一子一女,地位日趋增高,随军征战都只带甄氏而不带任氏。而最要命的,任氏与妯娌、姨娘们的关系都很一般。

悲从心来,我忽然觉得已经跟秦纯隔着厚厚的一层障壁了。

“他是很大可能花心的贵公子,可他那样的人,一旦认定某个人,就一定会负责到底。我要自己亲自去尝试了解他,去找到答案。”

说话间,已至玄武陂底。陂前羊肠小道环绕着一片新掘曲湖,湖沿种满了柳树,顺着小道往深幽处走去,便是一座亭台水榭。正是当年与曹植偶遇的那处的读书亭,如今挂着一块朱底绿漆木刻匾额,上书大字“仰止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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