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军部带出来的芯片?
谢琅微微皱眉:这听起来就像是个烫手山芋,说不定也能追踪持有者的位置所在。
“为什么是我?你在知道我不是我母亲以后,也可以选洛桑卓玛上将。”
霍里斯问。
派西斯没答话,颤颤巍巍抖了抖枝干。
树干突兀裂开一条极深的缝隙,一枚卵圆形的果实从缝隙中滚出来,落到霍里斯腿上。
“这是芯片,外层的果壳能防止它被追踪到……收好了,带上派西去找克洛托的‘丝线蚕’,你们会知道一切的。”
派西斯的声音变得愈发虚弱,谢琅瞧见原本用来支撑它站立的发达根系正逐渐开裂,落到地毯上就化作一捧灰褐色的灰。
“营养液配得很好,”它似乎深深地看了谢琅一眼,又转眼看向霍里斯,“我在‘环形山’时,也最喜欢小奥菲配的营养液。”
派西斯的身躯变得愈发矮小——它正在逐渐化作地毯上的灰烬,霍里斯和谢琅下意识想伸手捞住它,却只能见到被触碰到的枝干在手中也化为尘灰。
“我最后的果实在你腿上呢,现在也来不及找洛桑卓玛了。”
谢琅抄起装有芯片的果实,试图塞回它树干上方才裂开的缝隙里,却死活塞不进去。
“我们能做什么?”焦急之下,她忍不住大声问,“这芯片到底有什么用?”
“你们会知道的……”
它的声音随着树干上的人脸部分也逐渐化作灰烬而变得模糊不清。
“至于你们能做些什么?”
“一个被军部判定死亡的少将,和一个被判定失踪的次席研究员,能做的事……”
“可比洛桑卓玛这个要守在边缘星域的人多了去了……”
话音尚还在卧室中回荡,谢琅就眼睁睁看见它整棵树都委顿在地,顷刻间化作一捧细碎的灰。
她没来得及计较派西斯是怎么知道她就是被判定失踪的次席研究员的事,便松开霍里斯的手去捞地上的灰。
真的很碎、很细,捧在手里仿佛面粉的质地,谢琅呼吸都变得小心,担心自己把它吹散了。
霍里斯也俯下身,捻了一点。
“它都有分株了,会不会这也是分株?”谢琅除了灰没摸出什么别的,不由问他。
“不会。”霍里斯沉默一瞬,一根虚幻的锁链从灰烬里延伸出来,缠绕在他手腕上,又逐渐在谢琅眼前化作细碎的光点。
“它的核心没有了。拥有能力的绿藤人,分株里不会有能力核心。”
……真死了?
谢琅一怔。
心里传来奇异的酸胀感,她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这到底是自己的情绪,还是身体残留的情绪。
她极力控制情绪上涌,见霍里斯站起身,把不再动弹的机械鹦鹉抱下来,仔细检查了一下:
“能源还有,但不动了。”
派西斯化为灰烬之后,连鹦鹉也不再动弹,显然也被它的死亡所影响。
谢琅微微咳了一下,勉强将那股酸涩感按下去,把玩着那枚装有芯片的果实,若有所思:
“看来我们还得去克洛托一趟。”
她视线停在霍里斯怀里那只没了声息的机械鹦鹉身上:
“现在,得先给这只鹦鹉换个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