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姝拿过小手，搓搓，没有泥。

“昨天给伊伊洗澡了，今天搓没有泥。”

“你很怕宋邢。”肖姝不拐弯抹角。

“伯母，您看出来了。”司晚低头。

“宋邢抬手时，你眼神下意识露出恐惧，虽然没有躲闪动作，但还挺明显的。”

“秉修和我说你们想学带孩子，我是不信的。”

“后来，我仔细想了想，应该是秉修为了让宋邢学会爱人。”

司晚抬头不解。

小手忙着戳鸭子，没注意大人说的话。

肖姝拿着小毛巾搓搓小脚，“宋邢很爱你，我可以看出来，但他不会爱人，这方面怪不了他，毕竟。”

“这我就不说了，宋邢家里状况你比我清楚。”

“司晚，或许你可以学着主动靠近他。”

“比如，出门前的亲吻，或者时不时的拥抱，亲吻，对他的病情会好很多。”

肖姝把团子翻面，搓搓小背。

“我家很早就破产了，我爸好赌，我弟弟因意外死了。”

“当时我的人生信条是，赚钱。”

“后来遇到顾习爸爸，当时我不知道他有钱，只知道他气质不一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接近他。”

“与我爸不同的是，他情绪很稳定，不会因为一点小事生气，明明比我大不了多少，心性却比我稳定。”

肖姝笑着道，“我当时和他在一起时想，我很幸福，即使没钱也会开心，他真的很好很好。”

“后来，我发现他家很有钱，年少的我想象不到的有钱，我开始恐惧，恐惧自己会不会是情人，我不想当小三，我不想自己的孩子是私生子。”

“我质问他，为什么你家那么有钱？为什么？”

“他说，所以呢，你不喜欢我吗？要和我分手吗？”

“我当时呆呆地望着他，我不敢想象，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我会遭受多少鄙视，不屑。”

“我想了好久，最后跟他回家。”

“一如我想的那样，他家里不允许，他被打的很惨，我和他跪在地上，他紧紧抱着我，执拗说，要娶我。”

“可是老爷子不肯，说我不配，有损家族名声。”

“后来啊！老爷子松口了，让秉修妈妈教我礼仪，规矩，很多很多我以前接触不到的东西。”

肖姝抱起团子擦水，“我极其厌恶那些条条框框，可那又能怎么办呢？我还是得学。”

司晚小声道，“我喜欢他，但我不喜欢他窒息的爱。”

“所以秉修才让你们带伊伊，住我们家。”

“他不会爱人，因为从小没人教。”

肖姝抱起团子放床上，熟练系上肚兜。

她把软软的一团放在阳台上的小床上。

司晚突然来一句，“您曾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