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子和能把武陵看护好么?”走在返回公安的路上,关兴有点忧虑。倒是张苞非常有信心:
“子和在荆州多年,又与吴军有仇,此前他没有机会、只能隐忍,但是如今我们到此,他若是不想着为父报仇,便不配当习太守的儿子。”
(习珍起兵反抗孙权被杀后,被刘备追赠为邵陵太守)
见关兴还是不放心,张苞又安慰他:“此次我们把荆州老兵也留给他了,武陵郡地处后方,不易遭遇吴军,他只要安抚好五溪蛮让对方别给我们添乱就行,这么简单的工作都做不好,那他也白当了这么多年选曹尚书了。”
“可若是那些老兵里有人只是因为形势所迫才投降,心怀不轨呢?”
“那便正是我要留下那些老兵的原因。”张苞摇摇头,“我们没时间甄别老兵里面有没有心怀不轨之人,留下他们在武陵,他们联系不上吴军,自然没法做出大乱,若是跟着我们,我们还要想办法提防,又要避免寒了那些真心想要跟我们一起报仇的人的心。既然如此,我们便把吴军打得不敢东顾,等吴军退回他们的老窝,这些老兵才会真正铁了心跟我们干——再说我们还留给他五十名从益州带来的军士,足以保护他的安全。”
朱然不知道正有人摩拳擦掌想要揍自己,他只知道现在东吴摊上大事儿了。
前不久有庐江方向送来的信件,打开之后他只觉得天都塌了——至尊进攻合肥受挫,不得不撤回建邺,陆逊大都督带着另一半军队在庐江皖县拖延曹真的军队,并进攻对方以防对方撤退夹击至尊,结果曹休依靠兵力优势佯装撤退,实际上主力一直在营中按兵不动,破杀攻营的吴军上千人。进攻受挫的大都督当机立断撤回自己营中,在与魏军僵持数日后由诸葛瑾率领水军,自己率领陆军交替掩护撤退,总算是曹休担心陆逊有什么计策,没有强行追击,吴军主力才能平安撤退回江夏。
考虑到大家平日在战报里的把戏,朱然推测陆逊处损失的士兵大约在五千人左右,而至尊那边情况应该也差不多,这对于家底其实并不太丰厚的吴军虽然不算伤筋动骨,至少也是龇牙咧嘴级别的损失了,换句话说,短期内他根本不用指望至尊派来更多的援兵。
而朱然自己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去,前不久潘濬斥责他既不能击退蜀军的入侵又保不住当阳城,真是愧对至尊的栽培,朱然一时间也找不到词来反驳,不过他也没太把潘濬的话放在心上——潘濬是武陵郡汉寿县人,据探子回报,蜀军派一支偏师攻占了武陵郡,这支偏师虽然没有屠城什么的,不过却派人把潘濬老家的地里的粮食给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