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帆穿戴好蓑衣,提着渔网来到老屁头跟前。
“后生,你这网里,竟都是宝鱼?”
老成这才注意到他右手攥着的渔网,三条金鳞鲥鱼正甩着尾巴,五条牛角鲳的鱼鳃在寒气里开合,还有许多他也认不出来的怪鱼。
看样子,分明是刚离水的鲜活宝鱼。
“河神爷显灵了!”
老成头顾不上扯开领子的羊皮袄,一下子扑到渔网前,陈长帆轻轻一扯,直接将渔网抛向前方。
一条体格较小的牛角鲳从网眼里漏出来,落在老屁头跟前。
渔网则是顺着惯性,再度入水,另一头则是被陈长帆稳稳踩在脚下。
“老汉,用这个抵你的蓑衣钱,还有这钓坑钱,够了吧?”
老屁头捡起牛角鲳,笑得合不拢嘴,露出几颗老黄牙道:“够了,够了!”
然后,陈长帆在老成头那嫉妒到扭曲的表情中,大咧咧坐下,抄起了那老屁头的鱼竿。
陈长帆随意将地上的破斗笠往头上一扣,嘴里哼着愉快的小调子。
盘腿坐下时,冰水还在顺着发梢往下滴。
怪人!真是个怪人!
老屁头这辈子见了许多人,可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奇怪的后生。
“哼!不就是下河捞了一网大鱼,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你当这钓鱼跟捞鱼一样只凭蛮力便可以么?我看你钓上一天也未必能上鱼!”
老成头见那青年根本不搭理自己,顿时气鼓鼓地坐回了位置,脑子里想的却满是刚才那渔网里的那些宝鱼。
一条宝鱼少说也值个十两八两的,要是能弄一条过来,那还搁这挨什么冻!
他心里盘算着,更加无心钓鱼,只是那青年坐下之后,却仿佛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也不动,他一时间也找不到机会下手。
“后生,这半天都没鱼咬饵,我建议你提一杆上来换饵试试。”
老屁头得了便宜,语气上也柔和许多,他见陈长帆不上鱼,便好心提醒道。
“老汉,别吱声。”
陈长帆忽然冒出一句话,听得老屁头是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