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娜也曾经想过报警投案自首。可稍微冷静下来后,又有了一丝侥幸心理,虽然说自己是在生命受到卢元𡖖侵害的情况下,不得已而采取的防卫反击,将他杀死,可就算怎么样也是杀人。只要有一线希望,能尽量不被人发现,就是最好的办法。
张沫当时在卧室保护着孩子,没有参与到这件案中来,这是让她稍感到欣慰的。可万一有些事情说不清楚,警察会不会相信是我一个人把卢元𡖖杀了?
使她更害怕的是,新闻媒体一定会借这案件大肆炒作,将卢元𡖖和张沫之间代生孩子的这件事恶意渲染。这种社会的负面影响就算过了多年,也会给卢峻的人生带来抹不去的阴影。
这件案子一旦曝光,警方一定会彻底调查,他们真的能按法律秉公处理吗?要是…
卡娜当时想的是,如果将他分尸,就可以趁这节日期间把尸块丟到野外,直到被人发现的那一天。虽说有点残忍,也知道很难瞒过,但能拖一天是一天,也顾虑不得那么多了。
终究是由于累了半夜,酒精发挥了作用,她只觉得眼皮很沉,头脑昏迷,不知不觉中在半醒半着时昏昏沉沉地睡去。
恍惚间,她做了个恶梦,从梦中惊醒过来后,仍依稀记得自己杀人的全过程。看着身上虚汗浸湿的衣裤,不由得低声抽泣起来。
末了,卡娜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入睡,干脆坐起身来,快速地想起了对策。抛尸说来简单,可自己对周围的环境不太熟悉,胡闯乱丟肯定不行。
天亮后,自己必须得亲自去物色一个合适的抛尸地点。既离闹市不远,又是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最理想的恐怕是立陵矶的下游江边了。
可就算这样,她的心里仍是没底,如果不是江水暴涨,就不会那么轻易地将尸袋冲到下游去,而且经过浸泡的尸袋也迟早会浮上来。
略一思索,卡娜又觉得无须考虑太多,既然这一切实在无法再隐瞒,那就勇敢地面对,等警方一旦发现尸袋,就投案自首,一切都由自己去承受。只要张沫和外孙无事,就算是极刑和坐牢也认了。
第二天一大早,卡娜开着卢元卿的车去了立陵矶江边。可选来选去,都没有找到适合抛尸的地方,不是人烟太稠密,就是光秃一片。她沿着江堤转了一大圈,终于在立陵矶江边的支流处选定一个位置。
把车开进灌木丛一处稍隐蔽的地方,停好车后,卡娜冒着被荆棘刺伤的危险,一直往里走到一处比较开阔的江边停了下来。只有这里了,她默默点了点头。
张沫早上起身后,寻遍家里都未见到母亲的影子,厨房里的锅灶都是清冷的,餐桌上也没有习惯中见到的早餐。
母亲去了哪里,她不得而知。回到卫生间,哪里还有卢元卿的一点痕迹?连冲洗盆也刷得光可照人,瓷砖的地面似喷过清洁剂,散发着一种浓浓的香味。好像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让自己提心吊胆的事。
听到大门的开锁声,张沫知道是母亲回来了,她手里习惯性地提着一个大塑料袋。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将买来的东西放进厨房,而是清理了客厅的冰箱,把菜品放进了里面。
“妈,你去了哪里?我有点饿了。″她慵懒地伸了伸腰肢,转动了一下脖子。母亲能回来,就使她放心了。
“我能去哪里?也就转转菜市场。我这就给你做早餐,卢峻呢?″
“刚给他喂了牛奶,睡着了。″
张沬走到母亲面前,悄声问道:“我怎么没看到卢元卿的尸体呢?″
卡娜诡异地笑了笑,“张沫,我说过,这事跟你无关,你就不要再问起那个人了。只要你和卢峻往后能生活得好,我做的事就值了。“
“可我总觉得昨晚发生的事就像一场噩梦,也一夜没睡好,醒来后又都记得清清楚楚。妈,趁现在警察还没有发现,我们报警吧。“
“你就别说了。这件事虽然说是卢元𡖖在威胁到我的生命时,出于不得已而杀了他。可只有我和他在那里,就算警方调查清楚,法庭会不会认为我是防卫过当?″
“可我却是亲眼看见卢元𡖖先打了你,并且根据伤口知道你是在受到他实施了致命伤害时,才不得不电死他的。你这样应该是属于特殊防卫,而不是防卫过当。″
卡娜摇了摇头,默默地说道:“法庭不会完全采信亲属的证言。要是什么杀人案件都判断准确,就不会有冤假错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