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有那么多幕僚不去问,竟要问他?
赵小山心里则是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他现在该怎么做?
是跪下来谢主隆恩?毕竟淳县侯把这么大个事托付给自己,也算看重。
还是摇头拒绝?这么大个事,自己这两把刷子能行?
“侯爷,要是进献黄金需要拿多少啊?”一年的时间能挣出来不?
周彻摇了摇头:“黄金的事不用想了,你就想想什么宝物或者功绩吧。你还有半年多时间,可以慢慢来!
行了,时间不早了,明天你来侯府找管事谈肥皂的事,如果做梦要第一时间和我说什么情况!李球,一会你送他出去。”
说完,淳县侯这次真的站起身走了出去,徒留赵小山原地呆愣。
等李球将淳县侯送走再返回时,赵小山已经站了起来,并将那身花俏的戏服脱了下来。
这半天时间,他的小心脏一会上一会下像开过山车似的。
喜的是他终于达成所愿成功攀上了淳县侯这棵大树,杨甲倒台指日可待,大仇即将得报。
痛的是他付出的代价似乎有点大,可以挣十成的肥皂生意这么一转手只变成两成了,从老板变成了打工人。
忐忑的是自己还要继续冥思苦想帮淳县侯解决大问题才能获取他后面的支持。
信息量太大,他一时半会捋不清了。
迷迷糊糊的随着李球往外走时,赵小山才想起来一个关键问题:
“李大哥,侯爷刚才不是说进献黄金么?怎么后来又说不行了?怎么一会行一会不行的?”
李球此时的心绪也很乱,“你听说过酎金夺爵么?”
大景朝的宗室名号并不是简单的公侯伯子男,而是分成了九等,分别是:王、郡王、国公、郡公、县公、县侯、县伯、县子、县男。
原来,大景朝刚立朝时光亲王就有三十多个,所辖州郡多众多,有独立的臣属和独立的铸币权,权力很大。
也因为此,才有了后面的八王之乱,大景朝由此内讧不断实力大减。面对北方游牧民族巨大的军事压力,大景朝不得不南迁。
刚开始南迁时亲王郡王什么的数量也很多,只不过当时皇帝痛恨那些罪魁祸首的亲王,一步步削弱了他们的势力,削减了他们的数量,其中一个典故便是“酎金夺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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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的仁宗皇帝拿着祭祀的旗号将各地宗室召到京城,让他们给祖宗进献黄金。
结果黄金献上去了,仁宗却以各宗亲所献金子的成色不足为由,一下子废了一百多个亲王郡王国公的封号,有的连贬两级,有的直接贬为庶人。
当年淳县侯的祖父也在被贬之列,从郡王一下子变成了郡公。
仁宗皇帝甚至一不做二不休,下令所有宗室不能待在郡城,只能待在县一级的城市,既无兵权又无独立财权,只有一部分食邑封户,不过是衣食租税罢了。
除此以外,他还规定宗室等级也要递世而斩。
也因此,淳县侯的祖父当初是郡公,他爹则是县公,到他这也只是个县侯了。
等级降了,相应的食邑也越来越少。
如果不能得到皇帝的信任和重用,到淳县侯周彻的重孙子辈就变成最末等的县男,这和普通平头老百姓也没什么区别了。
说的好听是宗室,不好听不过是夹着尾巴的狗罢了。
经过李球的一番解读,赵小山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淳县侯说黄金不行呢,是怕再次被贬?”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也怪不得淳县侯一个宗室会来参加一个员外家的喜事,也怪不得淳县侯竟会鸡毛到和他二八分成,不是装穷,是真穷!
这么一分析,原本还高高在上让人觉得高不可攀的淳县侯顿时形象崩塌了。
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呢,只不过是个自身难保,不比县令强多少的末等宗室。
这么一看,自己这生意做的有点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