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素一下子酒醒了八成,赶忙撇清自己:“是公平交易。”
张月鹿露出一个深意笑容,朝齐玄素挑了挑眉头:“陆云风打李青奴的主意,有人帮李青奴出头。我就没有这等运气了,当初李天贞打我的主意,却没人帮我出头,我只能靠自己。”
齐玄素有些哭笑不得,平时的张月鹿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再者说了,那时候他还不认识张月鹿,什么出头,根本无从说起,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看来她是真的醉了。
齐玄素是这样的想的,却不能这样说。
他又转念一想,李天贞何许人物,李家正宗嫡系公子,在家族同龄人中,可能只逊于不同辈的李长歌。而那时候的张月鹿应该初到玉京不久,张家旁支出身,李天贞可以自由出入真境别院,她却不能随便进入大真人府,当时的她也不是慈航真人的钦定传人,而是众多弟子之一,更没得到地师的青眼。
她面对李天贞,除了那个姓氏,再没有其他助力了。
虽然现在很多人都拿这件事来说明张月鹿如何背景深厚,连李天贞都不放在眼里,但其实是倒果为因了,对于张月鹿来说,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如果不是她心思过人,以言语架住了李天贞,让他同意赌斗,最终逼得他离开玉京,那么她的下场恐怕不会很好。
只是她生性要强,从不肯在别人面前显露半分软弱,更不会将心中的无助、委屈、惶恐等情绪付诸于口,永远都以强硬、坚韧、大气示人,好似她才是那个到死心如铁之人。
恐怕只有真正酒醉之后,又是在生死与共的齐玄素面前,她才会稍稍显露几分。
想到此处,齐玄素不由生出极大的怜惜之意,又生出一股豪气:“不就是一个李天贞吗,放心交给我,总有一天,我会替你找补回来。”
张月鹿笑而不语,只是小口喝酒。
“你不信?”齐玄素问道。
“我信。”张月鹿道,“我当然相信。”
齐玄素劈手夺过张月鹿手中的酒壶,猛灌了一口,忍不住打了个酒嗝:“我说到做到。”
张月鹿又从齐玄素手中拿过酒壶:“然后呢,你帮李青奴对付了陆云风之后又怎样了?”
“还能怎样,自然是赶着回来见你了。”齐玄素不敢再乱说话,“裴真人通知我之后,我一刻也没久留,归心似箭。”
张月鹿眨了眨眼:“真的?”
“当然是真的。”齐玄素斩钉截铁道。
张月鹿的眼神越发明亮,却低头浅浅喝了一口酒。
最终,两人都喝醉了。
在长椅上相互依偎着,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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