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蓉捧着女儿双手,晴柔无尽。

“瞧你,跟自家母亲客气什么?”

“玥皇大事,耽误不得,快些引我,去往吊唁吧。”

宁云溪低眉应声。

“是。”

今日,灵堂初设,未至正式吊唁的日子。

因此,穆蓉等人前来,没有专人接待引路,随来随走,无需讲究时辰。

有生以来,这是穆蓉首次,向自己儿子,行跪拜大礼。

“臣妇穆蓉,恭请玥皇陛下圣安。”

她尽量心平气和,不让人听出咬牙切齿之感,以免落人口实,责她不敬玥皇帝。

礼罢,她与宁云溪,进入后堂一间客房。

穆蓉雍步一停,脸上亲和友善,立刻消逝不见。

宁云溪随手关门,转身一瞬间,穆蓉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怒扇一记耳光。

力道之大,宁云溪被扇倒在地。

“啊!”

穆蓉居高临下,眸落凌厉,冲着宁云溪,气愤嘶吼。

“奉哲帮你们夺得封正台,立下大功,你们就这么报答他,是么?”

“由他认贼作母,随他凄惨而终,帝瑾王还有良心吗,凭什么苛待我儿?!”

一阵天旋地转,宁云溪差点昏厥,沉默片时,缓过劲来,方得回话。

“母亲看不清真相吗?不是阿兄害他。”

“阿兄更没有苛待他。”

沉浸失子之痛,穆蓉语态,有些崩溃。

“真相是什么,都不要紧,我管不了那么多。”

痛无处诉,恨难以报,她怒火万丈,不由分说,一顿指责。

“你们不是天下称誉的好兄妹么?你怎能熟视无睹,为何不去雪恨,何故任由加害者逍遥法外?”

宁云溪撑着地面,慢慢站起身子。

或是,忆知旧事之故,而今,面对母亲的横加指责,她不觉委屈,也不想哭,更不会像从前那般竭力辩解。

犹记前时,母亲说过:

“你五岁之前,我待你关怀备至。”

“是你不记得,而非我从未付出过真心。”

“刚抱养你的几年,我没日没夜照顾你,连奉哲都抱怨说,我对待养女,甚至好过他这个亲生孩子。”

“怀着薇儿之时,我不顾孕体虚弱,整日抱着你。偶尔有事,将你放下,你便哭得声嘶力竭,我听得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