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武没有多想,转头对元吉说道:“元吉,带上所有亲卫,每人准备两匹快马,随本王赶赴安泰郡。”
“末将领命!”说完元吉就出了营帐。
泰安郡的天空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灰色布覆盖,连续几日的大雨如同一首无休止的交响曲,在天地间回荡。远处的管道,原本只是城市脉络的一部分,此刻却成了雨水汇聚的象征,水流顺着管道倾泻而下,发出哗哗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连绵不绝的雨季。街道两旁的树木在雨中摇曳,绿叶被雨水冲刷得更加鲜亮,却也难掩它们在风雨中的疲惫。路上的行人匆匆忙忙,伞成为了他们唯一的庇护所,在雨中穿梭,留下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泰安郡的建筑在雨中若隐若现,古老的城墙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更加沧桑,而城内的房屋则在雨幕中若隐若现,仿佛被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雨水顺着屋檐流下,形成一道道水帘,将城市的喧嚣暂时隔绝。
在这连绵不断的雨中,泰安郡的居民们也逐渐适应了湿润的空气和泥泞的街道。孩子们在雨水中嬉戏玩耍,溅起一片片水花;而大人们则围坐在家中,听着雨声,谈论着家常。
‘这场雨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是啊!听说清河那边,前几日雨水把新修的河堤都给冲垮了,死了好多人啊。’
‘造孽啊!往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不知道这次又会饿死多少人呢。’
这场大雨虽然给泰安郡带来了诸多不便,但也让人们更加珍惜阳光明媚的日子。他们期待着雨过天晴,期待着阳光再次洒满大地,为泰安郡带来新的生机和活力。
离泰安郡城几十里地外,青河两岸的景象令人心生感慨。原本高大坚固的堤坝,如今只剩下散落的石头和一堆堆泥土堆,仿佛在诉说着这场灾难的惨烈。河水浑浊不堪,四处奔涌,发出哗哗的流水声,仿佛在控诉着人类的疏忽与无力。青河边,几片未倒塌的墙静静地伫立着,它们曾经是某个村庄的守护者,而现在却只能孤独地守望着这片废墟。依稀能看出原来村庄的规模和繁华,但如今都已被河水淹没,烟消云散。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水草的气息,让人感到一种压抑和沉闷。偶尔传来几声鸟鸣,似乎在为这片死寂的土地增添了一丝生机。
离这里不远处有座高山,韩力背负双手站在山顶,眉头紧皱,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也是哀叹连连,这时,韩力背后传来脚步声。一个小吏,气喘吁吁的来到韩力身边说道:“刺史大人,方圆五里所有百姓都已经撤离。但是泰安郡的郡守齐满生,不让百姓进城,说是城内粮草不足,恐生大乱。”听到小吏说话,韩力转过身来看着小吏说道:“混账!谁给他的胆子,违抗本官命令。”韩力说完,肩膀起伏有些大,这明显就是动了真怒。
“那你们将灾民安置在何处?”韩力又问道。
“我等只能在城外搭了个难民营。”小吏回答道。
“哼!本官倒要去与他说道说道。”韩力冷哼一声,朝着山下走去。
嗒嗒.............本是流淌着积水的的官道,被马蹄践踏着飞起。官道上出现数百人身影,他们身穿蓑衣,头戴斗笠。人数虽多,但是没人任何交谈声,全都默默的骑马赶路。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几日前从凉州城赶来的姬武。姬武刚出发时,还在跟元吉有说有笑,当他们到达泰安郡边界时,在他视野中见到的是水灾过后,村庄一片狼藉,水退后的地面上散落着各种杂物和破损的家具。村民们站在废墟之中,目光空洞,脸上写满了悲痛和绝望。他们的衣服破烂不堪,身上沾满了泥土和血迹,头发凌乱,面容憔悴。有的村民在哭泣,泪水不断地流淌着,他们失去了亲人和家园,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有的村民则在默默地挖掘着废墟,试图找到亲人的遗体,他们的动作缓慢而机械,仿佛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死亡和腐败的气味,让人感到一阵阵恶心。远处,传来几声狗叫,声音凄厉而哀婉,仿佛在诉说着这场灾难的残酷。见到沿途的景象,姬武再也笑不出来了,甚至感觉有块石头压着他的心脏,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只能狠狠挥舞着马鞭,让马跑得更快一些。亲卫们见到姬武的面色,也都不敢说话。
“王爷!前方就是,泰安郡城了!”这一路是都是元吉在前引路,见不远处就是泰安郡城,元吉便跟姬武汇报。
“进城!”姬武喉咙沙哑,吐出两个字后,便不再多说。城门口守卫见一群人往这跑来,离着老远就大声喊道:“尔等何人,还不速速下马!”
元吉见此,便加快马速上前,拿出手中令牌对着守卫喊道:“吾等乃寿王亲卫,尔等速速闪开!”守卫们见此,也只能退到两边,姬武一行几百人没有做任何停顿直接进入了泰安城。
姬武没注意到的是,在城门口不远处的一个巷子里,有一道身影正看着这边,这道身影衣衫褴褛,身材有些单薄,头发凌乱,就这么站在巷子里,任由天上的雨水拍打,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姬武一行人。当姬武等人从巷口穿过时,这道身影原本僵硬的面容,渐渐的出现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