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舅妈一向有些怵这位郁先生,但为了外甥女,她还是把大门拉开到最大,邀请郁先生进门。
司桐靠着墙,腿软得站不住,和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比起来,郁寒深更显镇定坦然,一副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做派。
“太晚了,就不叨扰了。”他风度有礼地淡淡开腔,说完,揉了下司桐的发顶,温声叮嘱:“回房早点睡,别熬夜。”
司桐整个人还处在刚才差点被舅妈撞破的惊险中,一直到院外传来汽车引擎声远去的声音,她才缓缓回过神。
“郁先生是来找你的吗?我就说,郁先生不能真的不要你。”
舅妈的语气颇为欣慰:“这次你可不能再犯糊涂了。”
司桐抿了抿唇,嘴唇上似乎还残留着男人薄唇的触感。
浑浑噩噩地上楼,浑浑噩噩地洗完澡,今晚郁寒深出现得突然,她情动之下与他和好得也突然。
她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坐在床上吹头发,吹着吹着,想起郁寒深说的离婚证。
关掉吹风机,司桐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那个红本子,打开,里面一片空白。
她虽然没见过真的离婚证是什么样子,但绝对不会是眼前这本的样子,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没真的想过要跟她分开。
在医院停车场那晚,她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当时他听了是什么感受?一定很难受吧。
正想着,她的手机响起铃声。
司桐回神,看见郁寒深的号码,接听,电话里传出男人富有磁性的声音:“还没睡?”
司桐轻轻嗯了一声,顿了顿,问他:“你在做什么?”
郁寒深的语气带着惬意,“刚洗完澡,准备睡觉。”
停顿片刻,他问起央央和舅妈的身体状况。
司桐一时没有接话,她听出来郁寒深只是在找话题跟她聊天。
是因为那晚她说和他在一起总是无话可说,所以在做出改变吗。
“怎么不说话?”郁寒深问。
司桐依旧沉默,手指像是无聊地缠绕着吹风机的软线,绕了一圈,又一圈,好一会儿,她忽地开口:“你来接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