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下棋测病

这几日,天空仿佛被无尽的愁绪笼罩,细雨如织,连绵不绝,无休无止地洒落在大地上,给这繁华的上元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纱衣。雨声滴滴答答,敲打着窗棂,也敲打着人们的心弦,惹人生出几许厌烦与无奈。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魏舒身着一袭精致的锦袍,烦闷地踏入了宁馨儿的居所。他脸上挂着一丝说不出的烦躁,眼神中却闪烁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期待。一进门,他便见到了凤芷恬的身影,正坐在窗边,手中轻轻摩挲着一本诗集,那份恬静与优雅,让魏舒的心情瞬间大好。

魏舒心中暗自思量,凤芷恬之美,犹如空谷幽兰,清新脱俗,令人心驰神往。然而,她总是与宁馨儿形影不离,这让他不得不在宁馨儿面前维持着正人君子的形象,不敢有丝毫的冒犯之举。这份隐忍与克制,让他对凤芷恬的渴望愈发强烈。

晚餐时分,三人围坐在精致的圆桌旁,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佳肴,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魏舒虽然心系凤芷恬,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与二人谈笑风生。他的目光不时地偷偷瞥向凤芷恬,那双明亮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让他既心动又紧张。

饭后,雨势依旧未减,三人便移步至屋内,围坐在茶桌旁,品茗谈天。宫婢们恭敬地坐在一旁,手中拿着小锤,轻轻地敲打着核桃,为三人准备着茶点。

“舒哥哥难得有空闲,今日便陪芷恬下一局棋如何?”凤芷恬的声音温柔而甜美,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魏舒微微一笑,故作谦逊地说:“我不太擅长下棋,怎么不让馨儿陪你下呢?”

宁馨儿闻言,立刻摆摆手,笑道:“我可不跟妹妹下了,每次都输给她,哪里是她的对手。还是殿下陪着妹妹玩几局吧。”说完,她又转头对众人吩咐道:“下棋需要安静些,你们出去准备些果子,别吵到公主和殿下。”

众人应声退下,屋内只剩下三人。凤芷恬见魏舒愿意陪她下棋,表现出小女子才有的心中暗自欢喜,当然她故意放水,放慢了节奏,让魏舒也能从中找到乐趣,只有他找到乐趣,这戏才能演下去。

她一边装作苦思冥想的样子,一边对着对面的魏舒嘟了嘟嘴,娇嗔道:“舒哥哥还说自己不会下棋,明明下得这样好。怎么总是这样厉害,哪一回都下不过你。三两步就把我逼得要上吊要爬墙了。喏,这局看着又要输了。”

魏舒被她这副娇俏的模样逗得心花怒放,哪里还在乎输赢。他伸手去捡棋盘上的白子,笑道:“妹妹下的也不差。不然我让妹妹五步?妹妹还没输呢。”

凤芷恬却伸出玉手拦住了他,美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对方,神色郑重地道:“且慢!好歹本公主也是堂堂凤麟国的正牌公主,我的棋艺可是由国手亲自传授、精心教导而成的,怎能如此轻易地说悔棋就悔棋?若是此事传扬出去,让我凤麟国的颜面何存?既然技不如人输掉了棋局,那便是输了,本公主愿赌服输。”

魏舒听闻她这番义正言辞的话语,不禁微微一愣,只觉得眼前的女子端庄大气之余更显娇憨可爱,一时间竟是有些失神,连自己的三魂七魄仿佛都要飘离身躯而去。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回过神来,嘴角扬起一抹宠溺的笑容,轻声说道:“这里只有咱们三人,一个是哥哥我,另一个则是如同亲姐姐般待你的馨儿,又怎会有他人将此事胡乱传播出去呢?”

然而,没过多久,屋内再次传来凤芷恬那略带懊恼与不甘的叹息之声。只见她秀眉紧蹙,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圆睁着,满脸怨气地嘟囔道:“哎呀呀,怎么又没有地方可落子啦?哥哥究竟是何方神圣啊?仅仅三步两步便能将人逼入绝境,简直是不给活路嘛。”

魏舒望着她那气鼓鼓的可爱模样,心中不由得一动,真想立刻伸手轻轻捏住她那张因气恼而涨得通红的粉嫩小脸。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这个冲动。

凤芷恬只是微笑着调侃道:“要说厉害,还得数舒哥哥呀。至于这棋艺嘛,自然是天赋异禀,说不定是得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绝世棋谱呢。”

凤芷恬的夸赞让魏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连着饮了几杯荷花酿,脸上泛起了红晕。“哪里有妹妹说的这样厉害?我这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么多的夸奖。”

凤芷恬陪着他饮了一杯酒,见他已经有了七分醉意,立即向宁馨儿使了个眼色。宁馨儿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说道:“妹妹不是说近日又睡不安稳吗?我叫了之前为你开过安神药的太医来替你看看。这会子冒着雨来了,既然来了就叫他进来请个脉吧?”

魏舒一听这话,连忙看向凤芷恬,关切地问道:“妹妹哪里不舒服?怎么不说?还下什么棋啊?快叫人进来。”

此时,魏舒已经有了九分醉意,只剩下一分清醒。但她们要的正是这一分清醒。太医在宁馨儿的指引下走了进来,先是故意为凤芷恬诊了脉,然后在宁馨儿的示意下为魏舒也诊了脉。

魏舒此时脑袋已经不太清醒,但还能靠着一分清醒配合太医伸出舌头以及做其他检查。太医快速地诊断完后,冲着其他两人点了点头。

这位太医其实是魏染的人,凤芷恬心中清楚,但宁馨儿却不知情。她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沉稳,还没等太医看完就急切地开口问道:“如何?殿下身体有没有事情?”

太医见惯了这种场面,稳稳地回答道:“殿下常年饮酒作乐,身子是糟蹋坏了的……只怕……只怕难以有子嗣了。”

宁馨儿闻言,心中一惊,她没想到太医竟然会如此直白地说出这个事实。她连忙追问:“于太医,可有法子解?”

太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殿下这身子已经亏空得太厉害了,要想恢复绝非易事。而且……这酒色财气之瘾,殿下还得自己控制才是啊。”

宁馨儿闻言,心中五味杂陈。她看着魏舒那张醉意朦胧的脸,心中既有担忧又有无奈。她知道,魏舒的性子难以改变,要想让他戒掉这些陋习,恐怕比登天还难。但她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继续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呢,再没有子嗣,她可怎么办才好?

凤芷恬见状,轻轻地拍了拍宁馨儿的手背,以示安慰,“姐姐别急,总会有法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