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看得心惊胆战,此崖已非人力可攀,若能施展“龙步”,或可一试。
倘若春意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刀,也可试试插进崖壁,作为阶梯,可惜它并不以锋利见长,即便有灵气注入也无用,有限的高温对岩石无效。
此刻的高度,即便破晓不恐高,往下看也有点头晕,他还是飞快看了一眼,最前的几个雪魃正亡命攀爬,按其速度,还有十余息便至。
破晓所在的位置极其尴尬,上不去下不来,若是腾手拿刀应敌,慢说此处挥刀困难,只怕稍有失误,便会坠下这几十丈高的残峰,粉身碎骨。
怎么办?他的额头冒出冷汗,随即心一横,自己有无邪的天女一诺,还有林清儿的暗中保护,便是坠崖也死不了,怕啥?自古华山一条路,无限风光在险峰!
那便赌一把吧,其实破晓从来不是个赌徒,他所有的冒险,都建立在自己可承受的基础之上。
他瞅准了鹰嘴上的一道缝隙,身体回缩,像个青蛙一般,他在现实中虽没见过青蛙,但在无邪的记忆幻境中见过丰富多彩的世界和各般物种。
然后,破晓蓄力于足,猛地跃起,就在去势将近之际,险之又险地双手抠进了那道缝隙,随即荡起身体,瞅准下一个缝隙,凌空腾跃,双手又抠进了目标!
此刻的他,心无旁骛,好像在平地上荡秋千一般,一步一荡地向那个狭窄的鹰嘴接近,压根不敢往下看,怕自己看了,便再无胆气攀跃了。
终于,他的双手环住了鹰嘴的那截岩石,这更是在赌命,要是岩石断裂,他就只能再享受一把腾云驾雾的感觉了。
好在鹰嘴够结实,破晓一个倒翻,骑到了鹰头之上,登顶了!
鹰头般的峰顶有稍微平坦的立足之地,风儿刺骨,破晓顾不得许多,才觉十指钻心的疼,隐然连指骨都看到了,身上的灰袍都快变成了布条,面巾更是早已不见,可想自己形象之惨。
趁着雪魃还未追到,下方的鹰嘴崖又有一定阻碍,他赶紧将怀里的祛血散掏出一瓶,双手哆嗦着,飞速往四肢的伤口抹撒,随后将空瓶一扔,再往下探头一看,顿时满眼骇然。
原来残峰脚下已聚集了无数的雪魃,白花花的如波浪起伏,越涌越高,而他刚才爬过的路线,正有一长串的雪魃爬上来,因为数量太多,沿途不时有雪魃在拥挤中摔下去……
而在鹰嘴崖下,如破晓所料,成为雪魃的拦路虎,雪魃虽然弹跳力惊人,却缺乏人类的智慧,做不到像破晓那般一步一荡,步步为营。
他们聚集在破晓停留的位置,咻咻乱叫着,居然尝试直接起跳,跃向鹰嘴的位置,这可好,一个接一个地摔下去,几十丈的高度,一个摔下去,至少砸死俩。
破晓心神略定,一屁股坐下,行气十几息,丹田热了,体力有所恢复,身上也暖和了,再运转灵犀诀,将散逸的灵气注入春意,这才站起,观察峰顶的地形。
峰顶无雪,呈水滴形,大约方圆数丈,虽然风大,但脚下岩石参差不齐,可以驻足,确是个易守难攻的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