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分钟的时间走得很快,她就褪去了身上的厚衣服;再是两三分钟,她就已经变得汗流浃背。
当这个时间到了,陈清便乐呵着将空调打成了制冷的16度。
气温很冷,空调吹出的白雾以画面的形式告诉审讯室里的人正在降温。
但她不会发现,她是一个很粗心的人。
她拍着桌子,指着面前负责审讯的警员,嘴中的污言秽语不断。
她看着那两个年轻人穿上了外衣,看着他们脸上讥讽的笑,她就十分不乐意:“笑笑笑!笑个屁啊笑!一个个的瘦得跟棍子似的!死了身上都拔不出二两肉!”
“像你们这样的人!先去看看那个肾还好不好啦!别到时候对着猪肉都只能搞三分钟!”
那两个警员面色不变,低着头,看了眼手机后就继续等。
而在玻璃后面,陈清却是拿笔写下了一行话。
“瘦……死了都……”
他看着那行字,转头向身边的警员询问:“有调查她家家门口的出入记录吗,近期……不。有没有什么很壮实的男子出入她家。”
在他身侧,有人点了点头,那人是负责观看全市监控录像的。
“她家的话……有,但出入并不算频繁,且时间很规律。每周二三五下午两点进入、晚上大约凌晨一点离开。”
“男方这三天……”
“和往常一样,晚上九点到家。”
陈清听着,眉头更紧了。
“能询问一下她家小孩吗?”
姜婉摇摇头回答:“她孩子有智力障碍、还是个未成年。从程序上来说,他的话没有当成证据的必要性。”
“但闲暇时的聊天就可以,是吗?”
姜婉点点头,不过还是流露出几分不愿意的神色。
这样子的孩子,说出来的口供其实会相当混乱,而且极其容易被对话时的交谈所影响。
你想得到什么,你就问他什么,他会给你你最想要的答案。
但这个答案不会是客观的。
“有做基因检测吗?”陈清又问。
“死者目前并没有亲属……”在陈清身侧,负责检测的警员顿了片刻:“并没有提出要进行DNA检测,原则上我们不会去做这一项检查。”
“那就做一下。”他点点头,指尖在面前的板子上敲了好几下:“我和死者的做一份,他儿子的做一份。然后……”
他抬起头,看着审讯室里已经颤颤巍巍的女人,开口说道:“他儿子和那个男人做一份。”
……
事实证明,骤热以后变得骤冷,是极其容易让人头疼的。
而身体不适,是最容易摧毁一个人心理防线的局外方式。
他们看着那女人捂着额头,声音也变得不再尖锐了,才开始提出第一个问题。
“你丈夫……”他们迟疑了一下,在继续问:“你丈夫死亡的那天夜里,你在哪。”
她咬着牙,瞪了一眼面前的两个警察,她咬着牙,只因她的牙齿在疯狂颤抖。
内衬湿了、而外套并不厚。
警署外的天气不算寒冷,她也没穿几件衣裳。
她咬着牙,希望压抑一下自己脆弱的一面,发抖的牙关令她不安,她看着面前镇定自若且仿佛已有预感的两人,嘴里犹犹豫豫的,还想吐出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