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应绝慢条斯理地介绍一遍,喊傅锦梨永嘉时,他们都还是恍惚地。
永嘉,永嘉。
哈哈,好!
一来就惹个大的,好!
就说呢,谁家带的小孩儿大大咧咧身后一个人都不跟就敢在宫中乱窜,合着那是别人自个儿家。
怪不得瞧着眼熟,经常挨打的应该都会对动手的人印象深刻吧,就傅应绝那副长相化成灰他们都能认得出来。
可是因为两人气质差异实在太大,一只红眼兔子跟一头独狼,谁能看出来是一家啊。
“小.....小孩儿误我。”几人都不约而同颤颤巍巍地想着。
神他爹的老人!
你敢指着上头那位说一声老人家?
那位是老人那他们是什么,土里刨出来的老骨头?
几人暗暗发誓,拼死也不会把今日的事儿透露出去半句,惹不起,真惹不起。
他们想什么旁人根本不知道,跟着一道来的各国使臣就比他们要多思量了一些。
都听说大启昭帝只得一女,眼里心里捧着都怕跌了,如今一瞧,所言不虚。
今日的宴会各国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可那永嘉殿下跟同昭帝一道稳坐王位,只怕是......
在敲打他们呢,
在告诉他们,他们不仅有一位主子,还有一位金尊玉贵的小主子。
不少人脸色难看至极。
俯首于傅应绝跟俯首于他膝下的奶娃娃可不是一回事儿。
可是傅应绝却如同知道他们所想一般,声音平缓地落入众人耳中。
“永嘉乃天赐大启,同朕,共福共寿。”
得了。
一锤定音,这下也不用多说了,有什么不满地压根不敢再说出口。
无他,一切的恐惧退缩皆源于火力不足。
干不过别人就只得乖乖听话了。
————
经此一事,大启也坐实了一统了四海的名头。
如同一座大山压在这片土地上,坚不可撼,底下众生皆同蝼蚁。
是正儿八经,名正言顺的,人皇。
——
结束了宴会傅锦梨还是好好跟祁扬还有温如烛寒暄了一番的,不过那两人话都不多,多数时候都是傅锦梨巴巴地说,那两个含笑点头。
“母后叫我此来同陛下郑重道谢,不求陛下原谅她先前失礼,但苍涟此后绝无二心。”
温如烛小心地觑着站在傅锦梨身后两步等着的傅应绝。
这话似是对傅锦梨说的,却叫后头的傅应绝听得明明白白。
傅锦梨“嗷”了一声,道,“多谢爹爹,我知道了,小梨子知道,小梨子会多谢的!”
听懂一半,后头没听懂就不要了。
傅应绝失笑,但只是淡淡地别开头去没说什么。
温如烛见状松了口气。
她就说,只要小梨子在,陛下都是很好说话的。
几人又说了几句,傅锦梨才叫傅应绝牵着往紫宸殿去。
刚跨进殿门,就觉出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出现在殿内。
傅应绝不动声色,同苏展道,“先下去吧,将门带上。”
苏展:“是。”
苏展带上门走后,傅应绝拉着傅锦梨继续往里走,走得四平八稳,但每一步都似是计算好的一般,只落脚在空旷处。
两人走过前殿,步入内间。
里边点了灯,幽暗昏黄,在圆桌旁,有个人影背对着两人坐下。
银白的长发垂至腰间,雪白的长袍裹着略单薄的身躯。
“夫子!”傅锦梨眼前一亮,小声惊呼。
那人也转过头来。
温和的面庞,绝色又带着孱弱的病气,可他周身围绕的神秘与双目中的从容却又告知着眼前人并不如表现的一般好欺负。
落安笑着抬手,朝着傅锦梨,
“许久不见,不需要抱一抱夫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