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锦梨小手揪着他的衣裳,乖乖地守在他身边。
”怕不怕。“他经常问这话。
而傅锦梨的回答也只有一个,“我不怕!爹爹,小梨子不怕!”
傅应绝擦一根,就递给她一根,不一会儿胖丫头就拽不住他的衣裳了,两只手都抱了个满圆。
父女两个,一人擦,一人拿,在灯烛下无声地流淌着温馨。
许是过了有半刻钟那么久,傅应绝手上的动作才慢下来。
指腹摩梭着箭尖,锋利的铁器瞬间在他手上划了一道血痕,鲜红的滚烫顺着白皙的指节滴落在箭身,蜿蜒如蛇,一路向下。
他却像不知道痛一般,擦都懒得擦,过了会儿,喊了一声永嘉。
“我,我在介里的,爹爹。”
“我不知你想不想去。”一整天的连轴转导致他的嗓子不可避免地沙哑,脸隐没在烛火的暗处看不清表情。
“可是我不放心你,若是留你一人在京中,我也出不去。”
傅锦梨自生下来就没离开他身边过,若是真要将他留在京中,父女俩不知是谁先坐不住。
“原是以为还有些时间,我能在这儿好好守着你。”
所以他一直都是稳坐后方,只是接连派了周意然跟李源,他晓得战场的残酷,所以他不敢带着傅锦梨去涉险。
可是现在许是不行了。
扯了方巾将手上粗糙又随意地擦去,血迹不见,只剩下一个不大的口子,傅应绝小小喘了口气,似是心头烦闷得慌。
他不由又想起了落安离去时的最后一句话。
落安说:“想做什么便去做,半年,这半年内不会有任何意外,无论你我还是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