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决出胜负，乃至摧毁精神体，可是相当麻烦的。

似乎觉察到潜入的两道精神念力，魔树做出了决死反击。巨大如星球的精神体开始燃烧，寄托在魔树表面的那些御兽精魂在四处蔓延的火焰中无声哀嚎、崩溃。

火！

在目睹魔树魂魄燃烧的刹那，虚无的精神之火就在林庭二人的精神体上蔓延，反馈给他们的本体以强烈的灼痛。

他们和魔树的最后争斗已开始了。

“精神交锋伤人伤己。凝神静气，看谁先撑不住。”百羊秀咬牙，看向身旁的林庭，他的精神体同样沐浴烈火，眉头紧紧锁起。

虚幻之火并不会真正点燃他们的身体，但却有可能焚毁记忆，损害神智。

他们心意相通，共同承担焚身之苦。

焚身除魔，应有此义。

小象和句芒通过【念合】与契师交流，它们惧怕魔树的焚身之火，但也想要替人类分担痛苦。林庭按住胸膛，将蠢蠢欲动的帝江压制，“没你的事。”

御兽的心智精神本就不如人类，林庭可舍不得它被焚魔之火烧一下，万一给孩子烧傻了怎么办？

在焚身火焰里，除去身体神经系统灼烧针刺一样的幻痛，林庭还感觉到一种蚀骨冷意。这证明他的心智在受到损伤。

最开始这种心智伤势会反映为记忆模糊，情绪消退。若是伤势进一步扩大，他会忘记自己的名字，再严重的话，他会丧失过去的一切，变成大脑空白一片的痴呆。

百羊秀嘶声低语：“林庭，和我聊聊天吧。”她也很痛，而且很冷。

林庭沉吟了一下，说道：“我记得古代先民，最古老的那些人，还未掌握御兽合体的途径。当时就有专门修炼精神的一类人。现代所有关于精神念力的修持法门，都是那时候流传下来的。”

“对我们现在这个状态有帮助吗？”

“大概是没什么帮助。不过我在想，如果每次击杀魔树都需要来这么一遭，焚魔洲的契师应该能发展出对应的克制办法。”

“可惜，老天君的师父死得早，而另一個天外来客又被你亲手杀了。都没法告诉我们什么克制魔树的好办法。”百羊秀想笑一笑，但表情勉强。

他们在熊熊的焚身火中漫谈，也有一派慷慨从容的气度。久而久之，周身痛苦渐已不觉，但萦绕不散的寒意却越来越清晰，一点点剥夺他们记忆中的喜怒哀乐。

“好冷。”林庭不自觉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