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伤口碰到水,疼得全身发颤,烂头耐心安慰。时候不早了,日将晡,山头上的太阳即将泛红,就要起大地最后一批喧哗。
他被扔过到这个陌生地带,抱着狐狸寻找前来之路,穿过几条岔道,发现这里的山路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也没有来过,没有之前的榕树林,他再幼稚也知道自个是迷路了,开始坐在地上抽搐,望着红日挂于树枝,仿佛将这个树烧的通红,又看了看怀中疼得晕死奄奄一息的白狐,有一点点嗔怪,用小手握成拳头,不重不轻打在狐狸身,自言自语道:“都是你,不救你的话,我可能就找到回去的路了。”但又想想好像那里说得不对,于是不再责怪,只是漫无目的地走,希望能够回到榕树林中,与整天练刀的何神惧汇合,一起回到破旧的庙里。可如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片地除了鸟语花香,空山寂静,古树寒鸦纷纷,道夹草长,别无他物与其他声音。
一个人抱着一只受伤的狐狸,在荒山野岭中孤独的走着走着,害怕这两个字第一时间出现在他的脑海。夕阳残红布满大地,最终在时间的流转下,带走白日的光辉,天空逐渐暗淡下来。
他欲哭无泪,百般无助,时不时拍一下小狐狸来泄愤,满脸愁容,小眼睛四处张望间,看见一道红影一闪而过,眼睛捕抓不了那是什么物件,他更加害怕,一下子吓得乱跑起来,穿过一丛花木,小山堆那边隐隐有茅草屋的轮廓,他喜出望外,孤独寂寞无助之感顿时减少了许多,上前临门,只见草屋破旧不堪,在暗黑中依稀可辨,一推大门,大门应声而倒,啪的响起一股不见可闻的湿臭味,还有几乎把他呛倒的不可见烟尘。
他咳嗽两声,忙用破烂袖子捂住鼻孔,进去歇脚,屋里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许多物件只能若隐若现看到模糊的形象。不过总有栖身之所,过了一会儿,寒风凛冽,吹得身子骨瑟瑟发抖,他放下狐狸,咬咬牙将倒下对他来说很重的门板抬起来,横着在门口,堵住夜风的吹袭。
草屋有一间厨房,他摸着石头过河打开一口锅,心里说不定有吃的留下,反悔没有拿稳那个馊烂的包子又被甩得远远的。他打开木板钉成的锅盖,一股酸味刺鼻,他不管不顾一伸手浑水摸鱼,抓了一坨黏糊之物,馊味与平常米饭放久的味道一模一样,不用想就知道也是餲食。他饿得慌,抓在手里就吃,喂了小狐狸几口,可是馊饭太少,没多久吃完了。虽然食不果腹,也可以顶了一会,便开始找房间睡觉,刚花了一点功夫摸进房间,一下子傻眼了,这房间一堵墙壁已经倒下来,空间与外面相通,睡那里跟睡外面没有任何区别,向前一看,夜风习习,满天星斗。房间与大厅有几条大棍钉拦着,不用说肯定是其他在这里留宿的人为了防山间野兽突袭进来伤人而钉的。
他并没有大失所望,因为经常与橐阴子众人风餐露宿惯了,睡破房子是家常便饭。抱着小狐狸靠在一扇门上,面朝大厅,如此才能避免寒冷的夜风袭身,难免难以安睡或者感冒。
入夜,月上柳梢头,大地不再像之前那样太过于闇莫不明。不久,月光融融,轻笼树杪,外面一有物件撞开门口横挡的门板,气息孱弱踩着门板进来。
烂头着实吓得不轻,发出害怕的声音道:“你是谁?”
一个醇厚的男人声音夹带上气不接下气道:“你又是……谁,在这里……干嘛?”
听到如此喝斥的声音,口齿不清吓得颤巍巍的烂头道:“你是不是鬼。”那人不答话,可能是他说得太过于无稽之谈。一路孤零零的他又苦苦发出哀求道。“我长得那么帅可不想死,你饶了我吧。”
男人咳嗽几声音,坐下来弱弱道:“我不是鬼,你不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