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查的两人飞纵上来之后,又在周围探查了几番,没人马痕迹,于是找一方青石且荫凉的地方坐下,心里也不知如何是好。
微言松了松劳碌的把剑手臂,又扭又捏她的柳腰。少倾,朝景少问道:“你说松鹤兄师为什么要我们跟着那班人,我觉得他们的举动也没有什么觉得奇怪。会不会是他与大兄师商量好了,故意支开我们,好办他们想办的事?”
她无论在那里都爱问这问那的,则景少渐渐习以为常。
“你下山之前忘记了师傅怎么叮嘱了吗?师傅说一切听他的安排与调遣,不无道理。你想啊,松鹤师兄贵为重光城副城主,可见他的处事能力。后来放下尊贵的身份,两年前来到紫微宫修炼。把重光城的治理交给他的学生,比他差半辈的彯沙师兄带他修行,也对其敬佩不已。现今他请命下山就是为了守护好重光城每一寸城土,以免邪人浸扰,以及好好治理重光城。像这样人更难得,你知道师傅为何派我等下山了么?”景少道。
“这些我略有耳闻,但是你说两年前他把重光城给他的学生是怎么一回事,他学生是谁?”微言不解问道。
“你可能不知道他以前的身份。他曾经在朝中奉为太傅,而他的学生便是当今唯一位昭明太子。”景少道。
微言一听,惊讶出一口樱桃红嘴,不敢相信有这一出。
两个人谈一会,也差不多该动身了。
便想选择附近的最高处飞去,以便寻找橐钥子众人。轻举的他们飘过响泉磐石,葱丛鸟啾,柱立在一座小小的山上,迎着清风眺望,远处纵眼所见稻田金黄,再看前面好像有一座小村庄,被遮得云雾蒙蒙的。心想他们的跟踪的目标可能途经劳累,也许在那地方歇脚,去看能不能碰碰运气。
到了申时的太阳还是那么艳烈,顶着几根杨树桠的他们疾步飞奔前往。移时,便到那看起来僻陋的村村口,村里的人家只有七八户。道樟边槐,是个避暑的去处。茅屋虽是破旧,却是有人迹活动。大樟树下两个老正下闲棋,茶棚中的过路客甚是不少,毕竟这么热的天。可能村子里除了在田里拼命干活的,谁不是在一块荫蔽处休闲乘凉或在茶棚里喝喝茶谈谈心。行至此处,两人早已十分口渴,携带腰壶中的水早已喝光了,忘记在美景清泉中舀上一大满腰壶水。
棚里茶小二远远瞧他们,打开充满经常拉客的喉咙忙中作乐道:“玉蕊金芽真绝品,农家制造甚工夫。兔毫盏内香云白,蟹眼汤中细浪铺。战退睡魔离枕席,增添清气入肌肤。仙茶自合桃源种,不许移根傍帝都。”
景、微二人也不多想,先解渴为要。一进棚,便寻个位坐下,叫了两碗茶的景少正喝着,他的余光看见了一堆熟面孔,原来入棚时没看清楚,急着进来买茶吃。他们那桌子右边的那一班人便是橐钥子他们。也不知道是欣喜,还是担忧。景少蹙额心想:“如果那深坑是他们所为,那自已这样跟踪别人,对方若发怒很不费劲就可以收拾自己。既然来了就静观其变吧,还是与微言默默地吃茶好了。况且那老者看上去不是凶残之辈,紫微宫一向广交道友,再怎么说也是同门中人。”
茶棚的伙计接过腰壶,给景、微二人打好了茶水,递在桌上,又向棚处招呼来人。只见那人从道上进棚来,他带着一顶薄薄的玉般白,琥珀般明透的丝绸斗笠,全身道家打扮,步态轻飘,身材中等,腰上挂着一把长剑,从景、微二人擦身而过,来到橐钥子他们面前,也不招呼就坐在成茹萍身边,成茹萍以为是自个叔公抑或橐钥子的什么人,便也让她坐下。橐钥子使了一个眼色给成茹萍,没想到她却轻轻将头摇一摇,表示也不认识。莫名自惑的橐钥子淡淡问道:“贫道好像不认识不故娘吧?旁边有位子,为何还来挤一挤呢?”
“道可道,非常道。”一口清翠婉转动听的声音从明皓的斗笠沿帘里传出来,好像能将茶棚里空气凝住了,好像又形成了淡淡的清冰,给人凉爽的感觉。
这娇嫩声音像是十八岁略有青涩的少女,惹得全棚在喝茶的人惊异地放缓所有动作,似乎是想再听一遍那不可多听到的声音。景、微二人也是被这娇滴交溶着清越的神韵吸引了注意力。
橐钥子聆音观品,觉得气质非凡,但不知她讨坐与答非所问意欲何为,又自念从没深交过什么之类的道姑。定思少时,道:“敢问姑娘叫何芳名?”
“名可名,非常名。”女子说着便理一理在凉所都不摘的婆娑斗笠。这次又是那种令人飘魂荡魄的声音。
全棚中的茶客的心神好似又想等待那种好听的声音,喝够茶的脚夫也干脆不走,或者再要几碗。
三绺栽头坐在女子的旁边,听了几次甚是爽神悦耳,忍不住用小手往帘尾去掀开那斗笠,不料女子伸起皓腕小力拍开了。他再次伸来又被拍开,第三次女子将他手捺在茶桌上。成茹萍板呆着脸用并且眼睛瞪他,耍性子的他才屈休。要不是其他调皮小孩坐的比较远,可能也会手痒去揭开斗笠。
“姑娘不必出题引话,你大可说明来意。”橐钥子道。
“在下名可名,号九患。您也可以叫我可名道友,抑或九患子。”女子正音道。
“根据姑娘的名字来看,乃是一位春茗嫩素者。”橐钥子问道。
“道长猜对了,在下确实是刚刚入门,我观您童颜皤髯,定是得道之辈,所以在下斗胆,前来拜师!不知道长应否。”可名朗声道,玉石金钟的声音带着十二分仰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