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东篁山,用过午膳干粮,于辛时入天都府东郭郡,此处乃是帝都富庶之地,街道井然,楼阁掩映,行人熙熙攘攘,小摊商行,货如轮转,应有尽有,仕子官宦,卖文求卦,九流三教,各显神通。两旁粉黛娇娘,风流才子,莺声恰恰。
帝都之繁华,自非鬼门穷酸之地可比,来时父王说要重修乌惜国王殿,也不知道修成什么模样。
突然想起:“这么久了,为何没见父王书信?那日九幽门异化裂魂曽出现,虽然有坤源珠镇慑,不知道后来有没有再次攻城,此兽刀枪不入,甚是难对付,不知道父王用什么办法对付。”
筱亲王府,自然不难找。
亲王府门口,但见内待索绰,托着拂尘,迈着他经典的平衡步,带着八位内侍,一队禁卫军,在满脸春风的筱策礼送下,面无表情地离开!
第三道禅让诏书!今天是第六天,从筱策的神色上看,显然他已经领旨。再转身看看身边几位皇子:老子皇位都没了,却还能若无其事来人家府里喝酒,天底下那有如此滑稽的禅让,今夜这场生辰宴,会不会又是象巨木阵一样,是一场鸿门宴?
筱陌在门口接受书院弟子及宾客的祝贺,只是书院装束,既无喜也无忧,平静得出奇。
什幽上前参拜:“祝贵妃娘娘万寿无疆!臣女寒碜,无寿礼贡上,甚是不恭,请娘娘恕罪!”筱陌愣了一下,上前双手扶起,见到她手上红丝瑙镯,一丝异样神色轻微掠过,转而惨然一笑:“你能来,我已经很开心了,你先进去吧,等一下再找你叙旧!”
什幽拜谢,刚进府门,便被一股大力拽至一旁,什幽吓了一跳,一看来人,竞然是筱策,只听他低声说:“不用行礼,借一步说话!”
什幽心里甚是惊讶,对筱策一直无好感,只是身在人家屋椽下,难免要低头,何况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拿自已怎样,便随他穿过中殿,进入后殿,绕过弄巷,居然把她带到练靶场。
人都在中殿赴宴,练靶场本来就非王府重防之处,此时只有几个在远处哨兵,寂静得可怕。
什幽不明白筱策领自己到这个僻静的地方,是何用意,也不用问,该说的他自然会说。
筱策负手,踱了几步,转过身对什幽说:“傍晚索绰过来宣第三道禅让诏书,我接了!”
门口已经见到,什幽并没有感到意外,淡淡地说:“祝贺王爷,荣登九五之尊!”
筱策“嘿嘿”冷笑道:“是禅让诏书,还是死亡诏书,过了今晚才知道。”
他心中起疑,什幽并不意外,连自己都不相信,何况他是一个统领天下兵马的王爷,只是不明白:自己只是一个小女子,算是局外人,他神神秘秘拉自已来这里,葫芦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药。“我只是一个小女子,也是一个局外人,王爷找我来,不知道有何吩咐?”
“我想和你父王合作,共分天下!”
这下冷不防的,什幽心被揪了一下,扑通跪了下去:“王爷,我们乌惜全是仰丈天威,方能偏安一隅,臣女知父王,断无此心,也万万不敢,还望王父不要乱开玩笑!”
一股灵力把什幽扶起来:“我不是和你商议的,我们已是串在一条绳子上的蚱蜢!”
不等什幽发问,筱策竟自说下去:“夏樱诈病十年,龟黯暗中耕耘三十年,从先皇开给,已经在下一盘大棋,妄图削夺藩王势力,重塑未央皇权,我手握天下兵马,是第一只蚱蜢,我如果过不了今晚,下一个就会是你的父王!忠诚丹,只是他们走出的第一步棋,自古君疑臣死,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这种天下权谋之事,什幽年纪尚幼,那会去考虑,可是忠诚丹,乃是邪恶的制心之术,夏樱有制天下之心,这是事实。一时之间,什幽无法断定他所说是真是假,脑中乱如麻,问道:“听王爷所言,龟黯乃是谋事之人,现在不是王爷收服在身边?王爷还惧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