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意看着她瞪大的眼睛,这个模样像极了山林间的小狐狸。
清澈见底的眸子,时而灵动,时而狡黠。
他眼底变得深黯,眸光深邃似潭,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我知道是你,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是你?”
徐望月下意识抬眸看向他,两人视线交汇,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像是浸了墨,一眼望不到底。
气息微热,她心跳加速,耳畔好像着了火。
徐望月心跳极快,敛了敛神色,故作镇定道,“你们的婚事来得突然,长姐身子不适,又怕怠慢了侯府,所以让我来替……”
这原本就是长姐给她的理由,可此刻说来,徐望月内心也觉得有几分奇怪。
她脸颊微红,转过身不看裴长意,四下望了望,生怕会有下人路过。
“进了院子再说吧。”
她往前走,脚下步子很快,努力压着情绪,装作若无其事。
可心底,早已是波涛骇浪,难以自控。
她快步走进院子里,红玉正在给她搭秋千架子。
她身量不高,很努力拿着一截粗麻绳往树上抛去,一次不行,再抛第二次。
红玉的发髻乱了,看起来像是摔倒过。
徐望月略抬高了声音,“红玉,我来吧。”
她比红玉要高一些,之前她试过,她能将这麻绳扔到树上。
见徐望月轻轻撩起袖子,就往树旁走,裴长意眉心微微动了动。
她永远是这般,表面上看着像朵菟丝花,柔弱可欺。
可实际上,她远比表面看起来坚韧。
像极了路边的杂草,无论何处何地,她都能疯狂生长。
裴长意看着她很熟练地拿起粗麻绳,清淡的眼底,一瞬间变得有些波澜起伏。
她过去在徐府,究竟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无人可靠,无人可依。
哪怕是到了现在,她依然习惯了凡事靠自己。
连身边一直想要保护她的人,也视而不见。
第二次,徐望月当真将那粗麻绳甩到了树上。
她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笑意,转过头来见到怔怔望着自己的裴长意,她脸上的笑容一僵。
她方才只顾着帮红玉,怎么忘了,这冤家还在这儿呢?
这一晃神,徐望月手一松,麻绳又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