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这一句,似是体力彻底耗尽,整个人跌坐在沙发上,簌簌的颤着,脸白如纸,鬓发汗湿,仿若蒙冤的厉鬼撄。
掌珠整个人忽然软软的瘫坐在了地上,她捂住脸,眼泪不停的从指缝里往外涌,她想到自己无望的已经死去的爱情,她想到她偷偷爱着却又恨着的那个人,她想到肚子里孩子倔强却又脆弱的一日日生长着,她想到她的未来,或许再不见阳光天日……
如果她放弃肚子里的孩子,可以让这一切到此为止,让每一个人都踏上正轨,让她不再那样恨她,那么,她愿意。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你会不再那么恨我,你会过的轻松快乐一点,那么,二姐,我可以放弃他。”
掌珠把手从脸上放下来,哭过的年轻女孩儿,纵然眼睛肿着,鬓发散乱,却也美的动人。
微红的眼圈,肿成桃儿的一双眼,若是这样出现在男人身边,大约什么都不用说,只要柔柔的看那人一眼,对方就会化作绕指柔吧偿。
聂嫣蓉自来都知道这个世界多么的残酷,尤其是,她脱离了长姐和聂掌珠的阴影,只身在国外念书的时候,她身边围绕着追求者和赞美声,她开始享受‘美女’的特权……
她方才知道,好皮囊,永远都比一个美好的内里,做任何事,与任何人相处,来的简单。
她恨她,由衷的恨她,却又不得不,羡慕她。
“聂掌珠。”
聂嫣蓉低低唤她名字,掌珠坐在地上,眼瞳里一片呆滞:“我明天就去医院。”
“离开宛城,离开中国,去陪着明朗,永远不要再回来,好不好?”
聂嫣蓉的眼眶里,渐渐的蕴出泪来,她抓紧了沙发上的流苏,怔怔的看着聂掌珠:“我记得那时候你才三岁,每天咿咿呀呀叫着姐姐姐姐,让我陪你玩,让我给你扎小辫……”
“我还记得你六岁的时候,不好好写作业,妈妈生气骂你了,你不肯吃饭,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是我偷偷从二楼阳台上爬到你房间给你送蟹黄包,我还扭断了脚踝,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你哭的像个泪人儿一样抱着我,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因为学习让爸妈操过心……”
“再后来,你十四岁时来初潮,从学校哭着往家跑,我吓坏了,以为你被人欺负了,咱们俩抱在一起哭的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