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少女去追山兔,赢非自觉方才失态,心中不住对自己说,华璎与妖皇害了我,更害了神王,我绝不会在想她,绝不会。
可越怎么想,华璎如雨后春风的笑颜却怎么也挥之不去。三世情深,又岂是他想忘就能忘,虽然只是觉醒了一点记忆,可宛如镂刻在灵魂深处的那份真情,在此刻好似一点星火倏然开始燎原,随后瞬间席卷了他的整个心田。
仅仅片刻,坐在岩石上的赢非就如情根深种又被绝情抛弃了的少年般,痴痴地发了呆。
也在这时,那怀里抱着一只山兔,走了回来的少女,看着赢非呆若木鸡,不禁觉得他太无趣了,也想不明白一个本充满活力又玩世不恭的少年人怎么会有如此这般天上地下的神情变化。
青山绿水间,好似突然陷入沉默。
“无聊,走了走了。”少女说走就走,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赢非连眼都没抬,似乎还陷在痛苦之中。有了痛苦就要发泄,如果此时金蝉子或者赢镜在就好了,这两活宝知道这种时候,只要激怒他,然后被他狂揍一顿,便什么事也没了。
也不知过去多久,赢非才从这种痛苦中走了出来,然后牵起马儿向着山下走去。
下了这座青山,又是几里平川,然后又是一座青山。丘陵之地,山虽然都不高,但一山连着一山,总之是翻过一山还有一山。
不过身后再也见不到红衣少女尾随,赢非也似乎将她忘了一般,饿了就打几只野猪山兔,那山村村民二傻教过他如何才能烤的更美味,还别说,他此时的手艺已有火候,别样有味的烤肉在配上一壶酒,感觉好极了。
只要不想起华璎,他就是那个连背影都显得玩世不羁的十七岁少年。笑在山风中,好像再也不是那个大族少爷,而是落拓江湖的游侠。
如此走走停停,过了四五天后,又翻过了好几座小山,可还是没有走出这一山连着一山的丘陵之地。而经过这些天的独行踽踽,他已经很少想起华璎。
山与山只见,间隔不远,也常常会见到靠山吃山的山里之人,稍一打听,才知这一路东行,不应该走山路,而是要走水路。
因为再翻过前面那座山,还有一座峰高千仞叫断魂山的险峻大山,并且即使山中野兽众多,但猎人们却几乎从不进断魂山狩猎。
据这些山民所说,断魂山中十年前来了一头不知名的凶兽,虽不曾出山伤人,但凡是在山中遇到它,却绝不会活着回来。
赢非已赶了这么多天的山路,如果让他原路返回再行水路,他可不会这般浪费时间。不管那断魂山中的是什么凶兽,他都要翻过去。
这一天夜里,乌云横空,漆黑一片,看不清什么景物,但却有一个身影正如疾如电在断魂山中掠动。
一处陡峭的山崖后,远远望去有一团忽明忽暗的微光显现,在这黑暗又无尽的夜幕下犹如幽幽鬼火在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