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也放慢了速度,留下一个鱼尾巴慢慢嚼,又说道:“还有那个小破孩,我一直没想明白是个什么东西。”
我说的是杜师伯口中的那个神秘男童。那位杜师伯也算是神霄派极为厉害的弟子,这小破孩子能在半夜三更无声无息地爬到她床上,并且将她制住,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遥想我这个年纪的时候,以我的本领,怕是根本连杜师伯的床都沾不到。
尤其是那刻在杜师伯身后的“术门死”三个字,更是令人悚然而惊。我这些日子以来,就是一直惦记着这三个字,只觉心头沉甸甸的,压抑的紧。念及此处,突然又想到狮子鼻等三人被茅山和天师道两派带了回去,万一他们身上藏的有什么玄机,那就糟糕了,也不知现在情形如何了。
一时间思绪纷乱,心中打鼓。
就听青子道:“术门自然有术门的气运,难道就只靠你一个人不成。”
我听得一怔,随即如当头被浇了一盆凉水,霍地清醒了过来。突然就发觉,我之前似乎是钻牛角尖了。术门传承数千年,不知经历过多少风风雨雨,如今虽然已是衰落不堪,与鼎盛时期无法相提并论。但如今各大小术门之中都有自己的人才,或是老谋深算,或是术法高强,各有所长,不一而足。
我也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了。难道没有了我,术门就转不了了么?就算有万钧巨石压顶,还有那么多人在一起顶着呢。术门的气数,是所有术门中人的气数,并不是一两人可以决定的。
一想通此事,立即觉得心头一松,只觉连日来笼罩心头的阴霾也消散了不少,笑说:“怎么你说什么,我就总是能听得进去。”
结果她没搭理。
又说了会儿话,等她也把鱼吃完了,才把火堆收拾了。挨着她坐了一会儿,就见她站起身来,道:“走吧。”
我“噢”了一声,拎过她的双肩包,背在身上。我自己那个刚才栽进泥洼里,早就已经脏的不成模样,就把里头的东西取了出来,归并到一起。
正收拾,就听她道:“那是什么?”
“没什么。”我本想含糊过去的,只是被她瞥了一眼之后,还是乖乖地将那卷画帛交了出来。
见她打开来之后,就怔怔地瞧着画卷,想必是看到画,又想到了她师父。过了好一会儿,听到道:“哪里来的?”
我支吾了半天,才说是在龟岛上跟老白那二货抢的。原本想着,这画被她瞧见,怕是铁定要被没收,结果她看了一阵之后,将画还了回来,也没说什么,转身走去。